下放心。少爷……”王金元掏出一个小本子,用手指头沾了沾舌尖,而后很认真的翻了几页:“小人有一件事,还得请少爷拿主意。这儿……这个小姑娘……不,这个老妇当面,她的词儿是臣下有礼,见过陛下,吾皇万岁。小人觉得,这太文绉绉了,不像寻常百姓哪,是不是该改一改。”
方继藩咦了一声,王金元很有匠人精神嘛,莫非是上辈子说相声的那位?
方继藩皱眉:“你看该怎么说?”
王金元道:“既是老妇,该叫老身见过陛下,陛下……”
方继藩听着头大,挥挥手:“你自己拿主意,给我滚!”
王金元不敢逗留了,将簿子收回怀里,笑嘻嘻的道:“小的告辞。”
一溜烟的跑了。
…………
时候已不早了。
朱厚照和方继藩互相给了一个眼色,都是贼贼一笑。
接着,二人便打马朝御驾的方向而去。
走了十几里,御驾迎面而来,已有前头的骑兵和朱厚照和方继藩错身而去,朱厚照和方继藩则一副好似没事人的样子,骑马到御驾一旁,徐徐而走。
百官们在后步行,终于又见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太子和方继藩。
经过了曾杰那么一闹,许多人都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的背影。
方才发生的事,实在是一丁点征兆都没有。
这让无数人不断的揣摩和猜测。
不过料来,这一次太子和齐国公,可能惹来大祸了。
亏得这太子和那个狗东西,还一副神气活现的东西,我若是他们爹,不抽死他们?
那曾杰远远的落在后头,一时也是无言,怎么陛下一点反应都没有,好歹陛下透露出一丁点什么哪。
又或者,陛下还在等,等其他人的反应。
他是亲眼看到陛下牵着皇孙的手,亲昵的进入了御车的,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本想走上前去,和萧公公说点什么。
可萧敬压根就不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刘健与谢迁、李东阳三人也坐在后车之中,三人各自落座,这宽敞的车厢里,三人默默相对。
透过玻璃窗,谢迁淡淡道:“太子和齐国公在外头。”
“是吗?”
刘健颔首点头,而后看了二人一眼,刘健道:“宾之,老夫若是记得不错,这个曾杰,曾在礼部任过职吧。”
李东阳微微皱眉:“我知道刘公是什么意思,坦白说,此事,我也是方才知道,绝非是我的授意,刘公、谢公,你们是知道我的,此等大事,怎么不和你们商量商量。何况,我看太子和齐国公,也未必是一无是处,太子有太子不好的地方,也有他好的地方,此次……虽是闹的有些过了,可是国朝自有祖宗之制,岂容一个小小的曾杰,可以说三道四。”
“于乔也是这样想的吗?”刘健看向谢迁。
谢迁点头:“正是。”
刘健露出笑容:“这就是了,那么你我三人,既已表明了态度,那么,也就不必担心了,倘若陛下当真动了心思,大家据理力争吧。此事,透着古怪,这明枪暗箭,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最可怕的结果,就是陛下授意,可老夫观陛下为人,又不像,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透点风出来,莫非……是宗室?也不对,这于他们有什么好处呢?这思来想去的,老夫这辈子历经了无数大风大浪,想破了头,也不明白。”
李东阳苦笑:“是也,是也,刘公和谢公平时都说我的鬼主意多,可我搜肠刮肚,也没想明白。”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懵了。
车队又走了七八里,却突然停止,却是有前队的人匆匆来禀告。
朱厚照打马在前,那骑士道:“太子殿下,前方有许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