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弘治皇帝心里顿时生出了厌恶之心。
他现在开始后悔了。
妖言惑众。
朕是那个圣人。
这个高帽子,朕如何戴的起。
这不但是将朕架在火堆上烤,还要引起全天下人的嘲笑啊。
李朝文这简直是要将他一生清誉毁了呀。
弘治皇帝又不是没有读过史。
宋朝多少天子,都争着想做圣人,因而,让一群妖言惑众之辈,四处抬轿子,可最后呢?
最后谁成了圣?
反而会后人所笑。
而李朝文最可恶之处就在于。
他虽是满口胡说,可在别人看来,却分明是朕和李朝文联手玩的把戏。
就好像,是朕要沽名钓誉,一手自导自演出来的。
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朕?
弘治皇帝脸拉的很长,眉宇之间露出厌恶之色,朝着李朝文严肃的说道:“朕非圣人,卿家不可胡言。”
自天子口中,居然说出了胡言二字,这就是极严重的指责了。
李朝文拜倒:“贫道不敢胡言,此乃天机。”
“大胆。”弘治皇帝脸色铁青,朝着李朝文怒道:“你太放肆了。”
李朝文心里慌得厉害。
这可是天子啊。
可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道:“陛下,贫道不敢虚言。”
弘治皇帝脸拉的更长,眼睛直直的瞪着他,一字一字的质问道:“不敢虚言?这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李朝文道:“陛下可听说过,圣人出,黄河清的古语嘛?”
弘治皇帝脸色铁青,厉声道:“够了,给朕出去。”
李朝文碰到了钉子,居然临危不惧:“陛下不信贫道所言,贫道无话可说,只是……陛下确实就是流言中所说的那个圣人,贫道万死之罪,也要斗胆说出来。”
一旁的院士和翰林们,个个诧异的看着弘治皇帝。
陛下就是圣人……
他们心里嘀咕起来。
要嘛,就是这个道人攀龙附凤,因而,说出这番谄谀之言。
要嘛……
有人往更深处去想,或许,这根本就是陛下有意为之,授意他说出这样的话。
陛下……想做圣人啦?
因而,许多人虽是沉默不言,却都是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弘治皇帝心里更是怒起。
以史为鉴,弘治皇帝怎么容得下一个道人如此胡言乱语。
本来这李朝文,自己对他印象还不坏,当初求雨,也算是立了功劳。
可谁知,他为了巴结朕,却要置朕于尴尬的境地,这是当朕是昏君嘛?
真是可恶,一时他觉得眼前的李朝文真令人厌恶。
“来人,将他带下去!”弘治皇帝冷冷的道:“以后在敢有此言,朕决不轻饶!”
…………
李朝文狼狈不堪的被赶了出去。
可是在宫里,弘治皇帝的余怒未消。
他屏退了院士和翰林。
他依旧铁青着脸,朝着身旁的孝敬开口说道:“萧伴伴,这道人妖言惑众,甚是可恶,朕真不想饶了他。”
萧敬点头,顺着弘治皇帝的心意道:“陛下息怒,这不过是道人妄语,不必放在心上。”
弘治皇帝冷哼一句,朝着萧敬冷然道。
“你哪里懂这些,历朝历代,多少好大喜功的天子,就因为这些高帽子,反而成了天下人和后世的笑柄,这是前车之鉴,朕岂会重蹈。”
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这李朝文,乃是继藩的师弟?”
“是师侄。”
弘治皇帝一脸诧异,而后,脸又拉起来:“难怪看他说话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