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正是昨夜去破庙的孩童之一,也正在偷觑他们,瞧他神色,应是认出了他们,有些害怕他们为着昨晚之事找他与他家人麻烦。
明檀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家才会狠心把自家孩子送去做乞儿学着坑蒙拐骗?应是冷血无情,自私自利?可这大娘连陌生人都能热情以待,显然不是毫无善心之人。
离了大娘的家,明檀忽问:“夫君,假以时日,桐港不再贫苦,他们真能过上好日子吗?”
江绪默了默,其实在他看来,并不一定。可怕的从来不是贫苦,而是刻入骨髓已然安于现状的妥协,只不过看她怅然若失,他还是应了声:“会的。”
明檀心中已有答案,她跟上江绪的脚步,边往前走边道:“假以时日,此处开港,镇上日渐繁荣,自会有读书人来此开设学堂,届时那些孩子便可明理学识,长大后或是留在此地建设一方,又或是走出去,去见识更为广阔的天地,总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江绪略怔。
其实他还并未想到如此遥远之事,不过依她所言,倒也没错,唯读书之计,可从根源改变这座城镇。
他抬步往前,牵住明檀的手,又沉静重复了声:“会的。”
在桐港逗留了三日,两人终于返程,明檀始终记着来时自个儿说过的话,便是早撑不住,也没叫苦半声。
其实吃睡之事,忍一忍挨一挨也就过去了,明檀最受不了的是三日都未沐浴。
第三日,她都不大敢近江绪的身,生怕夫君闻到什么不该闻的味道,从此再也不记得从前浑身香香精致无比的小仙女了。
江绪不懂她在矫情什么,离开桐港时与他同乘一骑,忽然说不想坐在前面。
他问了半晌,她才不情不愿小声说了句:“我三日没有沐浴了,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有味道。”
“本王也三日未曾沐浴,要臭也是一起臭。”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男人,本来就有臭男人一说,可没有臭女人一说,谁要和你一起臭!”
“……”
僵持半晌,江绪忽道:“上来,带你去沐浴。”
“今夜赶不到邻镇吧?”
“带你去温泉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