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一下有些犹豫，不太敢跟苏绵说实话，支支吾吾道：“阿绵，你就先别管这些事了吧，你刚出来，还是好好休息，等吃了东西去沐浴休息一下吧，书院有我们呢。”

她这个样子实在很难让苏绵不怀疑。

苏绵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嘴里甜腻的糕点一下都变得索然无味了，她飞快吞咽了一口，一抹嘴放下了东西，盯着林清清问：“清清，你跟我说实话，书院是不是出事了？我刚才怎么没反应过来，如果不是这样，你不该在这里的。”

林清清不是应该在书院吗？

而且这个气氛实在太不对，苏绵真的做不到不怀疑。

林清清一下觉得愧疚又不安，表情都低落了下来，拉着苏绵的手，一说话就止不住地哽咽和颤抖：“阿绵，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走得时候嘱咐我好好看着书院的，是我没用，没留着那些先生，也没办法平复学子们的心情，都是我的错。”

林清清情绪根本就一直紧绷着，就等着苏绵出来给她最后的审判了，此刻一张口，眼睛都湿润了。

苏绵一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紧紧拉着林清清的手，安慰道：“清清，你别这样，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你对书院的感情我肯定是明白的，如果有办法，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现在是遇到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了是吗？”

林清清吸了吸鼻子，明明已经准备好接受苏绵的责备了。

可她没想到苏绵还能这么温柔，表情都没一丝一毫地不耐烦，真诚到了极致。

林清清一下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那般，特别熨帖和舒服，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轻声说：“书院现在已经没剩下几个先生了，之前刚开设的学堂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先生，一直开设不起来，还有……”

林清清越说心情越低落下来，语气也轻了：“很多学子的父母听到了外面的谣言，都不放心他们的孩子继续在蘅芜书院接受教育，强行来带回去了。”

“不仅如此，外面还很多人在怂恿，让百姓千万别送孩子进书院来，一些达官贵族因为不敢得罪摄政王，倒是还让孩子在书院，可这样根本没用啊……”

林清清说起书院的事情就觉得心底实在不是滋味，努力了那么久，如今一下毁成了这样，心里的落差实在太大了，努力都白费的感觉实在很头疼。

苏绵的脸色却是相当平静的。

可能已经从盛素琴哪里听到了大概，她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林清清如今说的，还没到她心里接受不了的那个界限。

所以苏绵深吸口气后，很快也就接受了这件事情，还反过来安慰林清清道：“好了清清，别在那难过了，现在也不是最坏的情况，至少我们熬过来了。”

“而且书院现在没有先生，可以慢慢找，正好给我们腾出时间，把教材更优化出来，只要还有机会挽救，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罢了，不碍事的。”

苏绵的语气听起来相当平静，就好像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般。

可是顾知行和林清清都很清楚，苏绵不过是不想让大家都忧心忡忡，所以才装得这么无所谓的，她心里肯定是很介意的。

林清清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顾知行先一步打断了：“绵绵说的对，大不了从头再来，书院现在关着门，不代表永远都会关着，早晚会再整装待发，风风光光地打开门迎接各国学子的。”

林清清本来就是想说这话，闻言赶紧跟着附和道：“对，阿绵，王爷说得对，我们还有机会，慢慢来，你放心，我们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陪着你一起从头来过。”

苏绵的脸色却依旧有些僵硬，皱着眉担心了半天，这才问出了一句：“书院现在是关着门的状态吗？”

也对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林清清为什么会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