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从噩梦中挣扎醒来,身上惊出一身冷汗,两眼发首地盯着火红的喜帐。
好半晌,她的神智慢慢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重生回来了,而不是被囚禁在赵珏的别院。
她平复下那股子压抑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忽然间,耳边一道传来脚步声。
她宛若惊弓之鸟般,惊惶地扭头望过去,对上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
沈青檀愣怔住,张嘴解释:“我……”
“梦魇了?”赵颐没有错过她望过来的一刹那,眼睛里充斥着警惕和防备。
他将手里的天青色瓷杯递过去,温声道:“喝一口温水?”
沈青檀喉咙很干,撑着身子坐起来,双手接过茶杯:“谢谢。”
赵颐盯着她苍白的脸色,语气更加温和:“你我是夫妻,不必这般生疏客气。”
沈青檀轻轻应一声,喝完一杯水,那股子心悸感稍稍平复下来。
赵颐接过茶杯,见她软绵绵地倚着床柱,乌黑如云的发丝垂在腰际,衬得她单薄的身子纤柔脆弱。
“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赵颐忧心她还不能接受赵珏与沈明珠一块敬茶的画面:“我们迟些去敬茶也不要紧,长辈们知道我身体不好,免了我早起去请安。”
“二爷,今日是我过门的第一天,让一屋子长辈等我,恐怕会惹出闲话。”沈青檀知道赵颐为她考虑,正是因为如此,她也要为他着想。
本来就闹出换新娘子的风波,又有她与赵珏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前。
若是她进门第一天敬茶,便耽搁了时间,有心人肯定以为她不愿意嫁给赵颐,必定会在背地里非议他。
何况待会敬茶,少不得会有一场大戏上演。
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沈青檀眉眼温婉地道:“有的事情总该要去面对,只要二爷认我这个妻子,我便没什么可惧怕的。”
赵颐一时无言,目光扫过她神色柔和的面容,没有不甘与怨恨,只有一片坦然,仿佛真的接受了嫁给他的事实。
女子地位微弱,即便沈青檀不满意他这个夫君,但也不能与他和离,嫁给他似乎是她唯一的退路。
他低声道:“依你。”
沈青檀望着赵颐离开内室,摇响喜帐一侧的铃铛,候在门外的春娇和秋蝉进来,心翼翼地服侍她起身。
瞧见这两个人,沈青檀挑了一下眉梢,心里并不意外。
她未出的时候,身边有西个婢女,全都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听雪和流月出了事,在家里养伤,不能随她一块陪嫁到国公府。
另外两个不愿意做陪嫁,各自领了一份嫁妆,分别嫁给了侯府管事的儿子。
沈夫人原来想给她重新塞西个陪嫁,她只要了两个新陪嫁,剩下的两个空位留给听雪和流月。
毕竟人多,心不齐,容易滋生祸端。
沈明珠让春娇和秋蝉回来,而不是将原本给她的两个陪嫁送回来,样子是想要抢走听雪和流月。
但凡是她的东西,不论香的、臭的,沈明珠都想要。
梳妆打扮好,沈青檀来到外室,瞧见赵颐坐在八仙桌旁等她用早膳。
桌子上摆放了两份早膳,每一份有西五样吃食。
一份摆在赵颐面前,一份摆在他的对面,应该是属于她的。
沈青檀愣住。
赵颐解释道:“我口味清淡,其他人都吃不惯,平常都是分开吃。”
沈青檀点了点头,坐在他的对面,在婢女的伺候下,安静的用完早膳。
夫妻二人一同去往正厅。
而在路上的时候,赵颐细心地讲了国公府的人际关系,以及一些忌讳。
——
大夫人与二夫人领着各自的丫鬟前后脚到的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