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县,黄春辉带着一干官员将领站在城头上,看着数百大唐骑兵驱赶着北辽游骑远去。
“开春了,儿郎们也该好生操练。不少人争执该如何操练,老夫看呐!最好的操练便是厮杀!”
黄春辉轻轻拍着城头。
廖劲说道:“北辽此次动荡,赫连峰子嗣自相残杀,死了个干净,倒是便宜了那位皇叔。”
“莫要小看他。”黄春辉告诫道:“赫连春能在赫连峰的威逼之下活到如今,就说明此人手段不俗。”
“此人隐忍之功第一。”廖劲说道。
“这人在世间活着,谁不是在隐忍?能肆无忌惮活着的,你看看有几人得了好下场?”黄春辉拍拍城头,“此次能让北辽开口,不干涉大唐攻伐南周,子泰功不可没。”
刘擎干咳一声,“就是运气好。”
廖劲似笑非笑,“他的运气是不错,堪称福将。否则,朝中也不会选他去南疆。”
“老廖你无需为他挡风头,出息就是出息了。”黄春辉笑道:“他去过南疆,去过南周,他不去,谁能去?”
“这也是运气。”廖劲笑道。
他渐渐在接手一些事儿,也渐渐开始学习如何为麾下遮蔽风雨。
“嗯!是啊!也是运气!”黄春辉笑了笑,“看,说不得,一说就来了。”
百余骑轰然而至,杨玄在城下拱手,“见过相公。”
“开门。”黄春辉反手捶捶腰,廖劲吩咐道:“弄了凳子来。”
杨玄上来时,黄春辉坐在凳子上,靠着城头,手中拿着一杯热茶。
就像是一个春日出游的老头。
见到杨玄,他问道:“可知晓让你来何事?”
“南周。”这不是谦逊的时候。
“嗯!”黄春辉抬眸看着他,“北疆与南疆之间势若水火,什么缘故老夫就不说了。此去南疆,那些人不会客气,或是表面客气,给你下绊子。”
他干咳几声,“这些都不怕,怕的是有人不顾大局,暗中下手。”
这等事儿不少见。
“就如同林雅那一战,赫连峰就从背后捅了他一刀。”杨玄说道。
“你能明白就好。”黄春辉说道:“此去南疆,不但要和敌军斗智斗勇。”,他指着太阳穴,“你还得要打起精神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防被自己人坑了。”
“是。”
“老夫说些张焕不爱听的话。”黄春辉笑道:“南疆上下,一个字,小气!”
杨玄笑道:“相公,是两个字。”
黄春辉扳着手指头,“哦!是两个字。”
他宛如顽童般的笑了笑,顿时引来一阵大笑。
黄春辉起身,“子泰随老夫走走。”
二人沿着城头缓缓而行。
风很大,黄春辉被吹的恍若下一刻就会飞走,杨玄扶着他的胳膊,黄春辉楞了一下,然后笑道:“老夫有修为。”
杨玄说道:“下官只想扶着相公走一程。。”
黄春辉默然。
若是没有眼前这位老人在,杨玄在北疆的路也不会那么顺。
所以,他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尊重、敬佩这个老人。
“北疆复杂,可南疆更复杂。节度副使张楚茂是杨氏的人,越王是杨氏的外孙,此二人在南疆联手想作甚?就是想攫取权力,用权力来造势,入主东宫。”
“皇子皇孙都是大麻烦。”黄春辉唏嘘道:“故而卫王来了北疆后,老夫也就是见他几次。那次带着他出征,便是给陛下一个交代,剩下的,让他自己折腾。只要不过火,老夫就眼不见心不烦。”
杨玄点头,“可张焕却和越王保持着客套。”
“张焕一心想去长安为相,如此也能压住老夫一头。故而他不会得罪越王,否则杨松成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