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宫内。
吴媛无视围在周遭的大内侍卫,还有四名供奉院的长老,对人群后齐国太子吴仞道:“太子,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吴仞年纪已过四十,自十三岁立为太子,至今已经当了近三十年的太子。
从幼年时的朝野称贤,到年轻长大后的平庸碌碌,再到中年之后的荒唐昏聩。
这位皇家太子的人生轨迹,恍若一部天家子弟血泪史。
吴媛对这位同父异母太子兄长的境遇感到同情,但对他如今的行为,却感到震怒。
弑君,囚母,如今还要对她这个姊妹动手。
莫非真应了他的名字,吴仞成了无仁么?
吴仞面色隐隐带着癫狂色,他对吴媛大声道:“孤在做什么,孤心里自然明白。倒是你,玉漱,你无旨擅自回京,还强闯禁宫大内,你还懂不懂规矩?”
吴媛看着吴仞,失望道:“我回来,是为了救父皇。太子阻拦于我,是想弑君悖父耶?”
“胡说八道!”
吴仞厉声道:“太医院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救治看护父皇,何来弑君悖父之说?”
吴媛道:“太医院若有用,父皇又岂会至今昏迷不醒?又为何不让我夫君来治?”
“你夫君?!”
吴仞简直厌恶道:“一介山贼草寇,下贱卑劣,也配尚我齐国公主?玉漱,既然如今你回来了,就不要再去了,好生在惠安宫陪你母妃吃斋念佛,为父皇祈福吧。”
吴媛静静的看着吴仞,她不信这位当了三十年太子的兄长,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他难道没听过青云之事?
他难道不知道,便是强秦并黑冰台,都奈何不得青云寨,还频频受挫?
他难道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山贼草寇,已经坐拥蜀国千里锦绣之地,论权势,只在他这个齐国皇太子之上?
他必然是知道的,那他为何会这般说,这般做?
“太子,你只是为了尽早登基么?”
“你还是……另有谋算?”
“可是有人怂恿于你?”
吴媛一句句轻声细语,却让吴仞的脸色愈发难看,眼前这位是他当初都要用心讨好巴结的公主。
到了如今,她居然还这般高高在上的同他说话。
吴仞面色渐渐狰狞,道:“玉漱,你最好明白,父皇昏迷之时,孤为监国太子,谁也别再想高高在上的命令孤质问孤,孤为储君,储君,也是君!!你到底退下不退下?!”
吴媛清澈无暇的目光中浮现出一抹悲哀,问道:“兄长,莫非那个位置,就这般重要?你已经等了三十年了,又何妨再等几年?那也是你的父皇啊。”
吴仞面色涨红,但他虽暴怒却也明白,有些事绝不可以与人辩论,多说一个字,传到外面就是他的罪状,因此半句话都不愿多说,一挥手道:“送玉漱公主去惠安宫祈福!”
吴媛见四面有人动静,她摇头道:“你们莫要出手,非我怕你们,而是为你们好。你们一旦出手,我也保不住你们的性命。”
吴仞简直想笑:“玉漱,你怕不是疯了不成?就算那伙青云山贼气焰滔天,杀了很多黑冰台的废物,可他们敢去咸阳城闹么?就算那位侯万千,他敢去秦皇宫吗?你拿青云寨来吓孤?”
吴媛无话可说,这个太子,果不成器。
她虽没开口,但吴仞也看出了她轻视之意,愈发震怒,再次下令道:“把她压下去!”
吴媛摇了摇头,她决定出手了。
不过不是为了杀人或强闯,而是要离开。
如今已经证明,齐皇的确病重,她母妃也被软禁起来,最重要的是,不是稷下学宫设的局,而是太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