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已径成为天下关注的焦点,可是这时候,却走出奇的平静,平静得有一些不太像话。
甚至是斥候们撞见了,也大多遥遥对峙”却都不肯举刀冲杀。
艾水湖的湖水bō光粼粼,这湖泊连绵数十里,滋养着附近的水草,这在湖泊的两端,恰好成了狼堡和女真骑军的驻地。大军驻扎,都会选择湖泊绿洲安营,没有水源,几万人的造饭吃水都是大问题”所以这湖泊,从一开始就成了对峙双方的中线。
一队斥候正沿着湖畔打马而过,越是靠近湖泊的地方,水草的粘度就越高”战马踩进去,立即形成马蹄大小的水洼,好在这水草的韧xìn十足,所以也不担心陷入泥地,只是走起来会颠簸许多。
为首的一个斥候队官,腰间插着儒刀,xōn前是一枚儒章,戴着铁壳的范阳帽,脖下戴着红巾,整个人笔tǐn地坐在马上,随着座下战马的抖动而调整着自己的坐姿。他的军靴马刺踩在马镫上,动作很是规范,后队的斥候只消看坐姿”就知道这队官是从哪里来的。
马军司出来的骑军校尉都是如此,每一个动作规范无比,明明是一些无用的骑术动作,他们也苛刻地保留,这种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骄傲”却又带着一种执拗,比如放慢马速的时候,身不必坐直”绷着身明明会加大体力的消耗”可是他们偏偏就是要绷着,像是在较劲一样。
不过后队的斥候都佩服这种人,这样的人往往是战场上可靠的伙伴,他们骨里透着的一种执拗劲头,往往会给队中的士卒带来一种难以言明的安全感。
这绷着身的校尉叫夏言,一个很文弱的名字”其实若是仔细端详他的脸”就能从这张坚毅的脸看出仍然有几分书卷气。这种气质有些复杂,是校尉和骑军之间的另一个区别。
夏言在武备学堂读了两年”就直接肄业分配到马军司,随即到了这西夏”立即成了三十六路斥候队的一名队官”他的任务很简单,巡视艾水湖湖畔,防止有女真人埋伏。
这个命令说起来有些让人ō不着头脑,女真人处在大漠,善于骑马倒是真的。可是让他们泅水设伏,却是天方夜谭。不过马军司的指挥和别处不一样”别处都是凭着经验和直觉去布置防务。可是马军司作为武备学堂彻底掌控的力量,整支军马从上到下都是由教头、校尉充斥其中。所以他们制定的布置防务任务,却是教条得很。有湖就该派出斥候”这也是学堂里的教头们说的,既然说了,就必须考虑到这一点,就算女真人都是旱鸭,也要派出斥候。
所以半个多月以来”夏言的任务是轻松的”每日清早起来,便立即带着本队的兄弟从狼堡中出来,沿着这湖畔来回巡弋,别处的斥候,或许还能碰到女真的零散骑军或者斥候”可是在这里”却是一个鬼影都看不到。如此反复,连队中的斥候都觉得腻歪。
也只有夏言这个,愣,按部就班,既没有埋怨,对队丰的埋怨也不说什么”只是日出出营”日落回营,到了哪个时辰该巡视到哪里,到了哪个地段该翻下马来,就命令队中的兄弟打一打那半人高的芦苇丛。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偶尔能遇到野兔,若是撞见”连夏言都会jī动起来,所有人一起弯弓搭箭,飞马追逐,再引弓去射。进了马军司的,哪一个骑射功夫都不弱,至于夏言的骑射功夫就高超了”十有**”他弓弦一松出去,就可以将野兔钉死在地上。不过许多时候他并不出手,而是让队中的下属去射,趁机操练一下他们的弓骑手段。
这时,天空已经渐渐昏暗”举目四顾,天边万道红霞闪动着淡黄的昏黄洒落在湖面,粼粼湖面在微风吹拂下泛出万点金鳞。天sè已经不早,夏言对这里的地段和时间大致已经恰准”知道再走一炷香,就可以到达女真大营近的一处芦苇丛,在那里,若是从高地上看,就可以看到祁连山和山萋下女真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