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吗?
陈凯之异常平静地道:“敢问你是谁?”
王养信只道是陈凯之假装不认识自己,便冷冷道:“我乃王养信。”
陈凯之微微皱眉道:“王养信?敢问你是什么官,现居何职,入了宫,为何不穿官服?”
“啊……”王养信感觉脸上一热,顿时咬牙切齿起来,奇耻大辱啊,自己根本不是官,是吏,之所以是吏,就是因为这陈凯之害了自己,他冷冷道:“承蒙陈公看得起,命我在内阁当差。”
陈凯之则是嘲弄地看着他道:“这么说来,你不是官了?”
翰林们心里发寒,这陈凯之,还真是戳人心窝子啊,这句问话,实在太不近人情了。
王养信眯着眼,却还是咬着牙道:“是又如何,陈公……”
他又说到了陈公……
可这个公字刚刚出口,却冷不防的,陈凯之突然举起了案牍上的茶盏,随即啪的一下,直接朝他的额头砸来。
啪嗒……
茶盏应声而碎,这一击的力道不小,王养信瞬时觉得自己的额头一痛,旋即茶水便浸了他一脸,碎裂的瓷片扎进他的肌肤上,殷红的血糊在额头,剧痛蔓延,他忙捂着头,身子弓起,浑身颤抖:“你……你……要做什么……”
“大胆!”陈凯之冷喝一声,目光严厉,冷冷地看着他,这大胆二字,声震瓦砾:“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本官说话?”
王养信始料不及,被突的砸得几乎晕死过去,此时他已整个人跌坐在地,放下了方才捂着额头的手,竟是鲜血淋漓。
“陈凯之!”一旁的侍学大怒:“陈凯之,你……你疯了……”
陈凯之依旧伫立着,面色铁青,极少有人看过他这般的严厉,他只冷冷一笑,横视左右,道:“是我疯了,还是这翰林院的待诏房疯了!一个小小的书吏跑来这里,肆意喧哗,没有人敢制止!一个小小的书吏,当着我堂堂翰林修撰的面,竟对本官说,本官好大的脾气,本官金榜题名,蒙受皇恩,忝为翰林修撰,是一个小小的书吏可以这样说话的吗?一个小小的书吏,见了本官,见了翰林诸公,既不行礼,却是一丁点规矩都没有,这是什么?这是以下犯上。这是当待诏房是什么?是待诏房是茶馆,还是酒肆?而在座诸公呢,可有人制止吗?大人问下官做什么,下官只是在立规矩,是告诉不规矩的贱吏,进了这里,就该有进这里的样子,大人若是认为下官有错,就请大人弹劾下官吧,下官只记得我大陈乃是礼仪之邦,便连寻常的百姓家,尚且有上下尊卑之分,到了这里,堂堂的翰林院,纲纪颠倒!”
“你……”侍读的脸色极度难看,想要痛斥,竟是发现他哑口无词。
其他翰林噤若寒蝉,没见过这么狠的修撰,虽是觉得陈凯之太大胆了,却竟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
陈凯之依旧沉着脸,义正言辞地道:“王养信!”
王养信捂着头,将将的站起来,摇摇欲坠。
陈凯之厉声道:“见了本官,还不行礼吗?莫非本官的责罚还不够?”
这一句话,杀机重重!
平时忍让倒也罢了,只当这人不存在,可现在居然敢在这种地方,当着他的面,毁坏他的先生和师姐的名声,甚至还在他的跟前撒野,还真以为他陈凯之的状元是白考的吗?
王养信心下怒极,可当他迎上陈凯之的目光的时候,却是没来由的吓得面如土色,下意识的,他转身想逃,却发现两腿颤栗,竟是不敢移出一步。
他咬了咬牙,心里恨到了极点,这巨大的疼痛,令他几乎要昏厥过去,最后不得不道:“学生,见过修撰大人。”
陈凯之冷眸看他:“只站着和本官说话?”
王养信感觉要疯了,却是不知觉地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