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慕容小鲜肉左右张望,似没有将这一楼的人放在心上,随即便蹭蹭的要上楼,终究还是被拦住,于是怒气冲冲的道:“岂有此理,天香楼又不是你们家的,在北燕国,若是谁这样拦本公子,本公子非要宰了他不可,你们大陈,这般没有礼数吗?休要拦我,我要上去看看,且看看,这臻臻小姐到底在不在。”
他仿佛自动将自己当做是臻臻的男人了,这架势,倒像是去捉奸的。
陈凯之顿时想起臻臻从前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便晓得,这个人便是那北燕国的公子哥了。
他竟是直接推开了人,没头没脑的朝楼上冲去。
而这楼下的宾客,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陈凯之摇头,倒也无所谓,专心吃菜。
他吃的极认真,也不和人喝酒,更不与人攀谈,顿时风卷残云,将饭吃吃了个干净,这一下子,舒服了,耳边呢,却听到这被请来的宾客们一个个低声在攀谈,说的大多数,自然是自己的吾才师叔。
无非是方先生真是大德啊,今日听这街头,都有童子在唱词颂扬他。又有人道:“难怪诸位殿下如此礼敬他,我听人说,方先生才华横溢,又有如此仁德,甚至可以和亚圣相比了,还有,北燕国的人,也来了这里,是北燕国的天子亲自来亲自遣来的……”
陈凯之心里一惊,北燕国的皇帝派了人来……
他猛地想到,师叔好像从前吹牛,说他和北燕国的先皇帝谈笑风生,这北燕国的天子,不会来戳穿他吧,这下要完啊。
虽然陈凯之有时候为吾才师叔的命运而担心,可有时候,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对比自己这种脚踏实地的人,师叔这样就知道吹牛逼的,实在让陈凯之这陈凯之有点想看他的笑话。
正吃着,却有一个宦官下来:“哪一个是陈凯之?”
陈凯之起身:“下官便是。”
这宦官上下打量陈凯之一眼,一副鄙夷不屑的态度,似乎对陈凯之这样的小人物,不放在眼里,他不耐烦的道:“方先生请你去,给他斟酒。”
多半,这宦官以为,方师叔是想找个由头修理自己,让一个翰林去斟酒,显然是侮辱啊。
他哪里知道,陈凯之是人家的师侄,作为子弟,给长辈师叔斟酒是情理之中的事,陈凯之点点头:“烦请带路。”
陈凯之随这宦官上楼,心里轻松的很,等上了三楼,才见这聚的人不多,只十几个人罢了。
陈贽敬坐在上首位置,郑王、梁王陪坐,再下,便是方吾才,而北海郡王坐在方吾才之下,再下,便都是陈凯之不认得的人,不过站在一旁的,却是方才那个闹事的慕容公子,慕容公子身边,也站着一人,是个老者,不像是大陈人,莫非也是北燕人?
陈凯之只一进去,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关注自己。
倒是听那北燕的老者道:“我奉大燕天子之命,特来问候方先生,陛下在来时就有交代,此番出使,定当要代陛下拜望方先生,方先生乃先皇旧友,而今先皇大行,陛下克继大统,对先皇无不怀念,方先生与先皇乃莫逆之交,想到先生,便使陛下想到了先皇,因此,除了来拜望先生,陛下也捎了段口谕,先生若是什么时候有闲,肯屈尊去大燕,陛下当亲自相迎,要与先生促膝长谈。”
众人听的惊骇无比。
一个个相互张望,便连陈贽敬,也是脸色微变。
他们从前,确实听说过方先生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他和北燕国的先皇谈笑风生,促膝长谈,原先,也没太往心里去,多半只是以为,要嘛是方先生吹嘘,要嘛就是,大燕先皇只是偶尔召见过方先生,交情……肯定是没多少的。
可谁曾料到,人家的天子亲自派了使者来传话,这样一想,这方先生和大燕的先皇,到底是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