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早在一炷香之前,便已有一批勇士营的人下山来了,他们倒是没有带任何武器,只是听说陈凯之惹了官司,呼啦啦的将士们便俱都来了这京兆府。
他们不做声也不惹事,只一个个的堵在这京兆府的外头。
也有书吏,蹑手蹑脚的到了府尹和梁同知耳畔,将这些状况低声细语给两位大人知晓。
只一下子,梁同知的脸便彻底的垮了下来,整个人显得非常的不安。
若是关系到苏公,那他……
他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的难受,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平公正,现在陈凯之是给了他的机会了。
可若是不公,勇士营就在这外头,而且据说,这陈凯之本身就是力大无穷,到时说不准人家疯了,直接将这京兆府拆了都有可能。
若是做到公平,就真的去请内阁将苏公请来审问吗?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倒是高见深先是下了决定,啪的拍案道:“够了,这件事,到此……”
“不!”梁同知连忙大声打断了高见深的话,他显然也给逼得临近疯的边缘了。
到此为止,无非就是拖,将这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怎么能同意,这不等于让他儿子死得无声无息吗?
这……他是一千万个不愿意呀。
若是这般处理,自己的儿子,岂不是枉死,岂不是死有余辜了?
他很清楚,事态到了这个地步,府尹大人是想要退缩了。
可是……他不能退。
梁同知咬牙切齿,他冷冷地看着陈凯之。
现在,他陷入了一个悖论,自己要收拾陈凯之,唯一的机会,就是学董宣,以自己公正不阿的名义,直接快刀斩乱麻,可是……现在这陈凯之,竟是把内阁大学士牵涉了进来,这……这……
不去召唤内阁大学士来过审,就意味着自己包庇,而包庇,就意味着自己徇私,连自己都徇私,怎么义正言辞的给陈凯之定罪呢?
他一声不,便是不愿意将这件事捂住。
高见深一听梁同知这一声不字,方才还气定神闲的样子,现在……却也怒了。
知道你姓梁的死了儿子,你想要整死陈凯之,为子报仇,那也由着你,我这上官,也算是够讲情分了吧。
可是到了现在,牵涉到了内阁的苏公,你还想做什么?你还想将苏公也牵涉进来吗?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只怕到时候不只是你遭殃,就连他这个上官也得被连累。
高见深眼眸轻轻一眯,直看着粱同知,嘴角轻轻一勾,冷笑起来道:“本官已经做主,此案内情复杂,陈凯之,你暂且回去,到时,若是京兆府按图索骥、顺藤摸瓜……”
“不!”梁同知直接打断了高见深,他面如猪肝,此刻,却像是疯了般,竟是激动得喊了起来:“大人,不可,京兆府决不能冤枉了好人,却也不可放纵一个罪人,而今有人当街杀人,怎么可以敷衍?此事……无论牵涉到谁,都改秉公而断,否则,只怕朝廷怪责,下民……不安哪!”
高见深打了个冷颤,这姓梁的是真的疯了。
现在在这外头,这么多人在听审,自己想要压下去,可你姓梁的说什么,你说本官不能秉公而断,还说什么朝廷怪责,下民不安,你这是什么居心,意思是说我包庇吗?
莫说高见深是他的上官,就算是至亲,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忍不住想翻脸了。
高见深冷笑,心里想说,你……这是在找死!
你为了儿子不要前途,那是你的事,可我要呀,我可不会陪你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