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广真离去,身影消失在山脚下,玄慈依旧趺坐原地,闭目不动,整整两天之后,终于起身。
之前玄慈告诉徒弟,说是楚阳成隐匿在西方,但他下山后并没有往西走,而是向着东边行去,翻越两座山头,来到一条小溪旁。
此处不在西方,就在广真和广法两僧耗时数年所确定的群山之中!
顺着蜿蜒曲折的溪流上溯了约莫三里地,来到一处峭壁前,峭壁下,是一汪清澈透明的泉水,泉中清澈见底,几尾游鱼如同悬在空中。
玄慈将胸口挂着的一串佛珠取下来,向着空中轻轻一抛,一百零八颗佛珠顿时散落得漫天都是,向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散落在一座座山头之上,埋进一处处深谷之中。
玄慈在潭边结跏趺坐,双手握了个金刚大日如来智慧印,以慧眼查知周边天地,以慧心算计此方玄机。不多时,一百零八颗佛珠的位置各自微微变动,然后化作一百零八枚菩提子,各自一闪后消失。
刹那间,周边十八座山峰、三十六处谷地、五十四条深涧同时震动,玄慈眼前的绝壁幽潭如镜影碎片般烟消云散,露出一圈柴扉,柴扉内是五座四处漏风的破烂茅屋,以及一池鱼塘。
有位宫装美妇,姿容艳丽,明亮而不可方物,正素手轻挥木勺,于柴院中的明炉上炒菜做饭。
有位身高不到五尺的老头,长发及膝,花白的胡子和长长的眉毛缠在一处,在头顶上打了个发髻。老头拄着光漆漆的拐杖,正在鸡舍处喂鸡,喂完后又抓了把草,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旁边凑过来的一头梅花鹿。这梅花鹿的鹿角上挂着一盏华丽的琉璃宫灯,颇为精巧。
还有两个壮汉正在辛勤劳作,一个瘦瘦高高,正在给猎来的野猪开膛破肚;另一个膀大腰圆,正挥舞着巨斧砍柴。
好一派农舍中的和睦景象!
玄慈挨个看过去,缓缓点头,最后看向鱼塘边端坐垂钓的马脸道人。这道人凝神静气,全副心思都在手中一根没有鱼线的鱼竿上。
忽见马脸道人手上鱼竿轻轻一提,鱼塘中一尾硕大的龙口剑鱼被凌空提起,顺着道人手甩的方向落入鱼篓中。
马脸道人起身提起鱼篓,来到宫装美妇身前,宫装美妇接过来,手腕翻出一柄短刃,三下两下将鱼腹剖了,将鱼鳞刮尽,扔到锅里。
过不多时,饭菜俱香。宫装妇人便在柴院中摆上碗筷,招呼着几人入座。
马脸道人也道:“白眉、桑光、海阔,快些过来吃饭。”
几人入座后,马脸道人忽然转向柴扉外,对着趺坐已久的玄慈道:“大师饿了么?要不要一起进来用饭?”
这马脸道人正是赵然当年的“无意识”领路人,楚阳成。旁边的几位,自然是楚阳成的记名弟子童白眉、朱七姑、毕桑光和熊海阔了。
玄慈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多谢楚施主,楚施主自用,贫僧就免了。”
宫装妇人又端着一碗汤药上来,递给楚阳成:“先把药喝了再吃饭。”
楚阳成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抄起筷著夹菜。
玄慈大师又看了看座中人等,赞道:“七姑已入返虚了?世人均赞楚施主为当世天才,其实七姑也不差分毫。”如玄慈这等证就佛陀位的高僧,已经到了省察世间一切法相的地步,可以一眼看穿人的修为。
朱七姑笑吟吟道:“大师谬赞了,我这刚到大炼师境,也不知何时才能与大师的修为比肩,再想要往上更进一步,可就难上加难了。返虚到炼虚,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玄慈合十道:“七姑谦虚了。”又挨个看去,却见童白眉一样入了大炼师境,只不过境界不稳。毕桑光和熊海阔则都在炼师境上,于是叹道:“人言楚阳成门下,皆一时之选,果不其然!”
楚阳成道:“大师的弟子,同样为佛门高僧。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