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是。”李大人急忙道:
“王大人别动怒。”
“现在的关键是,一旦南堤决口,周遭数县就将遭遇洪水,届时不知多少百姓因此遇难。”
“哼!”王大人冷哼:
“那又如何?”
“王大人。”严大人声音一沉:
“你负责的地方决口,毁坏良田、祸害百姓,难道就不怕朝廷降罪,你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
“我是不能。”王大人嘴角一翘:
“你们能?”
“严大人升迁在即,想来也不想治下出现大乱吧,若是出现变故降低了你在任考评,怕又要在固安县待上四年。”
场中一静。
严大人面色铁青。
直到此时,他才认认真真审视都水使王大人。
这位看上去性格鲁莽、脾气暴躁,实则心里明镜似的,道理远比其他人看的更清楚。
“两位。”
王大人昂首,道:
“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南堤出事,谁也别想逃,所以……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放屁!”
李大人愤而起身:
“此事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朝廷这十几年下拨治水的银两没有一百万也有几十万吧,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拿稻草填充堤坝,大堤就跟纸糊的一样,这才几天涨水就已经出现裂缝,明明是你治水不利!”
“彭!”
王大人拍案而起,坚实的实木八仙桌在他手下轰然碎裂,他双目圆睁,怒瞪李大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
“什么几十万两银子,这么多年,老子一共就接手了五千两银子,五千两银子够干什么的?”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治水,你以为我愿意大堤出事,贪墨银子的是上头的人,跟王某没有关系。”
“好。”严大人道:
“就算银子不够,人工总是够的,每年周遭数县征召百姓加固堤坝,可是不用你掏钱。”
“嘿嘿……”王大人冷笑:
“这点你们比我更清楚,有些人拿钱抵人工,那笔钱可是没有一分一厘落在老子手上。”
“说是加固堤坝,真正来的人有几个?”
“那点人,除除杂草都够呛!”
“说实话,朝廷就给王某这么点钱、这几个人,我能让堤坝坚持那么多年没出事都是本事!”
说着,越来越委屈,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一会骂朝廷、一会骂两人,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你还委屈上了?”李大人面泛不屑:
“你自己说说,本该去加固堤坝的人去了哪里?是不是帮你家盖房子、翻土、修葺住处?”
“公器私用,还有理了?”
“你干净!”王大人转头,吼道:
“三台县的官道都成什么样子了,朝廷发下来的补贴银子有几个子真正用到官道上?”
“还有你,严大人!”
“前两年安西军分卫在固安县大闹一场,多少富户的家产被你吞没,卖出去的良田几分给朝廷了?”
“够了!”
严大人冷哼:
“不管你有再多借口,如果堤坝真的有事,身为都水使的你难逃其责,我们都在后面。”
“呵……”王大人昂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老子会怕,大不了跟我爹当年一样落草为寇,到时候王某先拿你们两个县的人开刀。”
“好了。”
严大人皱眉:
“莫说气话,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