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万士和闻言,再次感叹,论做生意聚敛兴利这一行的本事,一万个万士和都比不上陛下。
“好好好,那就开始廷议吧。”朱翊钧再次抚摸了一下那张国书,这哪里是纸,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
想到这里,少年天子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这个笑容真诚,发自肺腑。
王崇古对这个笑容再熟悉不过了,这根本就是财迷的笑容。
“陛下,还没有接见土蛮汗的长子布延。”马自强出班提醒着陛下,今天安东尼奥之后,还有布延要接见,布延已经是第二次觐见了,他在土蛮诸部是温和派的代表。
“哎呀,哎呀,你看看,朕这一高兴,就给忘了,宣。”朱翊钧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自己工作失误。
他这一高兴,就把布延给忘记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尤其是在此刻,等在殿外的布延,心事重重,他看着升起的太阳,思考着土蛮诸部的路在何方,似乎没有出路,可是有了投明的念头,又忽然豁然开朗了起来,这让布延汗百感交集。
布延进殿之后,就感觉氛围有些奇怪,文华殿这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居然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气氛,甚至连平日里不言苟笑的纠仪官们,都是面带笑容。
价值一千六百万银的订单,即便是分五年的时间,每年也超过了三百二十万银,而这笔钱即便除去留存松江造船厂,大明国帑和内帑每年也有超过了两百万银的分账。
也就是说大明的财政在进一步的转好,要知道大明一年军费支出折算之后,也才不过一千万银。
庞大的资金流入,大明国朝就会有更多的余地去处置国内的矛盾,而且不用吹求过急,导致矛盾激化到不可调控的地步。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布延五拜三叩首行了大礼。
朱翊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免礼,免礼。”
“陛下,外番使者布延,有蒙古宗主大汗的国书一封,恳请陛下御览。”布延起身,依旧十分恭顺。
朱翊钧打开了国书看了许久,而后摇头说道:“图们,你的父亲依旧是没有想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所以才会写这样一份国书来。”
“父亲已经投降了。”布延惊讶无比的说道,土蛮汗的国书布延已经看过了,但是大明皇帝,似乎仍不满足。
“他投降了吗?”朱翊钧抓着国书提了起来,指着国书说道:“他在国书里说,请大明册封为王,这是投降了吗?你可知道,俺答汗可是跟大明打了二十多年,胜多负少,才换到了一个王爵来,你当大明的王爵是土里的庄稼,你想要就有的吗?”
“这是投降吗?”
“朕来问你,隆庆元年,土蛮汗入寇大明,是不是也是打着大明朝廷给俺答封王,你们右翼也要册封,不给就入寇京畿?”
“嘉靖二十七年,你爷爷库登汗跟俺答汗盗马仇杀,你爷爷打不过俺答汗,惧为所并,故此东迁到大鲜卑山以东,当时泰宁、福余等部求助大明,大明未曾出兵,答应了你爷爷在大鲜卑山以东狩猎,你爷爷可是指着长生天发誓,左翼永不犯边。”
“你爷爷说的话,到你爹这儿就不作数了是吧?那你爹说的这些屁话,到你这儿,是不是也不作数了?!”
布延无话可说,布延的爷爷,土蛮汗的爹库登汗,跟俺答汗碰了几次打不过,就跑到了大鲜卑山以东,当时的朵颜三部在会宁卫、大宁卫附近,大明权衡再三,最终没有出兵,因为当时俺答汗更有威胁。
库登汗指着长生天发的誓,就跟放屁一样,现在,土蛮汗提的条件,压根就不是投降。
还想要王爵?痴人说梦!
“大明眼下旨在开海,草原贫瘠苦寒,过多执着于草原,恐不利大明。”布延从大明的角度劝说大明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