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分为三个等级,藩国、友邦、敌国。
比如琉球就是藩国,泰西的红毛番佛郎机就是友邦,而倭国就是敌国外患。
如果这本国情汇总真的做成了,对于大明开海有着重要的意义,至少这些开海的商贾,必然要人手一本,可以为前途未知的海贸之事,多几分确定性。
“万太宰办事,果然是利索。”朱翊钧对万士和的办事能力,做出了高度的赞赏,日后这些小国修自己国家的史书,必然要参详万士和的这本《海外藩国志》,那么万士和就有了定义别国历史的权力。
定义过去,就可以定义他们的未来。
让朱翊钧格外意外的是,张居正这次的夺情回朝,风平浪静,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朝中没有人上奏,说张居正夺情起复是不为人子的不孝,毕竟相比较张居正的孝顺,自己的命似乎更重要一些。
这皇帝,杀孽太重了。
而张居正被夺情起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主持了遴选官考,即便是张居正的考卷很难很难,但依旧比陛下那套题要简单太多了,第二件事,则是给肆无忌惮的稽税院套上了枷锁,即便这个枷锁并不是十分的牢固,可有总比没有强的多。
稽税院的前身是镇抚司稽税房,镇抚司隶属于锦衣卫,而锦衣卫这个衙门,是唯一一个既是外廷也是内廷的衙门,这种特殊性就注定了锦衣卫凌驾于文官之上,在大明两百年的历史长河中,锦衣卫即便是最为虚弱的时候,也是在宫中大珰之下,仍在百官的头上作威作福。
张居正主持的稽税院文官监察,这个枷锁不牢固就不牢固在这里,它建立在皇帝对张居正的高度信任之上,需要时间去实践,而后慢慢沉淀为一种常制,一旦皇帝对外廷大臣不再信任,这种监察就是可有可无罢了。
但,仍然是,有,好过于没有。
朱翊钧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格物院的杂报,看的津津有味,这是格物院格物博士耿定向和焦竑二人一起写的文章,名字叫财富说,主要就是讨论财富到底是什么。
“陛下,先生到了。”张宏低声提醒着陛下。
“宣。”
朱翊钧在张居正见礼之后,将手中的杂报递了过去,张居正看了许久,十分认真的说道:“一篇雄文。”
耿定向和焦竑二人,是不适合当官的,但是在皇家格物院里,却能人尽其才,这篇文章写的很好,算是回答了大明聚敛兴利的当下,一些社会问题。
朱翊钧颇为兴奋的说道:“焦竑问耿定向:财富究竟是什么呢?”
“耿定向说:财富就是价值的具体体现,比如土地、金属、谷物、织物等等实物之外,还有地契、债权、帛币等等可以变现的虚物,而真实存在的实物和广泛认同的虚物之外,还有财富吗?”
“焦竑回答说:不能用金钱去衡量的学识、技艺、修养、道德,也是财富的一种。”
只有钱是财富吗?在焦竑和耿定向的讨论中,显然不是如此的定义,能够衡量价格的是财富的一种,而不能衡量的个人经验,也是财富的一种。
大明的政论,十分喜欢用弟子询问,师长回答的格式,这篇财富说,也是如此,而且总结的十分到位。
张居正看着杂报,啧啧称奇的说道:“诚如是也,在外则是人与人之间的普遍联系,而在内,学识、技艺、修养、道德等等形而上的对万物无穷之理的认知,则是人的性,人的本真。”
根据张居正的矛盾说,人分为了内外两种定义,在外,人是一切关系的总和,而在内,人自己本身的定义,就是对无穷之理的认知。
基于丘濬劳动价值论中,对于劳动的定义,焦竑和耿定向定义了价格。
人们为了得到一种商品而愿意拿出的货币数量,被称作该物品的价格。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如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