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朱翊钧,而是武宗皇帝和刘瑾,后来,道爷也打死了言官。
朱翊钧绝对不能退后一步,退一步,贱儒就会进三步!
「一个人。」小黄门面色尴尬的说道。
朱翊钧停下了脚步一挑眉头,疑惑的说道:「一个人?」
「一个人。」小黄门颇为肯定的说道:「就只有那个叫李开芳的人在午门伏阙,并不是为了科举增员,而是为了他弟弟,李开藻被涂名之事。」
「走吧去看看,缇帅,你把这个李开藻、李开芳的卷宗拿来。」朱翊钧也就是知道李开藻和李开芳兄弟二人,在路上了解之后,朱翊钧才知道,李开芳和李开藻,虽然都姓李,但性格完全不同。
朱翊钧没坐车,而是一边走一边听赵梦祐介绍这个李开芳的过往。
李开芳身世凄惨,他的父亲久病缠身,病了大概三年,终于在李开芳六岁的时候,撒手人寰,他的母亲立了贞节牌坊,要拉扯李开芳长大,但这说得容易,做起来极难,一个妇道人家,要拉扯一个六岁的孩子,多少有点困难,因为久病,家中也并无余财。
李开芳的母亲就带着李开芳求到了他父亲的本家,本就是旁系,本家对这孤儿寡母,更是冷眼旁观。
李开藻的父亲是本家大宗,最终收留了这对母子,这一养,就是二十六年之久,李开芳顺利长大,十六岁成婚后,仍然在读书,考取功名,一直到三十二岁终于中了进士,李开芳虽然叫大伯,但这个大伯,比亲爹还亲。
而李开藻这厮要是个蠢货也就罢了,可打小这李开藻就极为聪明,异于常人。
为人父母,哪有不望子成龙的?李开藻的父母就打起了李开芳的主意,造势这就开始了。
这次会试,在经学上,李开藻二十岁年纪,考的比李开芳还要好!
「这个李开芳居然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明明在午门外徘徊了那么久,居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就是天大的恩情,李开芳这午门外一跪,这恩情就还完了!」朱翊钧走到了午门前,也听完了李开芳的故事。
李开芳在本家也不是吃干饭的,他对算学的兴趣,起源于当初给本家算账,后来就是天文,再到后来就是帮忙主持家里的生意,李开芳迟迟没能中举也和他常年操持家业有极大的关系。
有人伏阙,宫里应对伏阙的机制就已经启动,无数的脚步声在午门内不断的响起,一队队的大汉将军,在午门前严阵以待,朱翊钧走出了午门,来到了李开芳的面前。
「给朕打!先打二十杖!」朱翊钧手一伸,不问任何缘由,先打了再说。
民告官,先打杀威棒,这官告君也是如此,李开芳可是有功名在身,跑到午门外磕头,就得先打,子不言父过,臣不言君失,怎么能到午门来磕头呢!
「悠着点。」朱翊钧让人准备好廷杖后,对着冯保交代着打的细节。
大明的廷杖分为打死人还是不打死人,打死人一棍子就能打死,不打死人,打一千下,第二天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当然动静都是一样的,乓乓响,极为吓人。
显然,是后一种打法,这可是会试添加算学后,唯一一个算学满分的人,大明皇家格物院需要这么一号人才。
缇骑们将李开芳往长板凳上一放,祭起了杀威棒就开
始了,声音很大,但李开芳的表情一脸懵逼,显然他已经做好准备被打死了,结果却是不怎么疼。
那指定不疼,缇帅赵梦祐堂而皇之的把厚厚的垫子放好,主打一个光明正大的偏袒,皇帝都说了悠着点,显然就是走个流程,廷杖都打在垫子上,当然不疼。
「这也算是朕第一次使用廷杖吧,好好好。」朱翊钧对冯保说道。
万历年间一共伏阙两次,一次是好说好商量劝走了,一次是大明皇帝还没赶到战场,儒生们都跑的一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