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些昏沉,似乎与厚重的云层竞争了许久,也未尝有更多的光线偷得倾洒。可即便如此,我的额头上依旧布满了汗珠。也许是我在长椅上坐了太久的缘故,似乎眼前的世界都在光影流离中变得忽暗忽明,我只模糊地看着身着华贵的人在业主通道进进出出,模糊地看到一辆辆高级轿车在大门口来来往往。
风,带着V12发动机的热浪袭击了我,又惹得我一阵咳嗽;喷泉的水汽又湿了我的镜片,我也只好摘下来擦拭一番,好不狼狈。于是,我在眼角的那或泪水或汗水的洗刷下,终于又再次看清了眼前陌生的一切。我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透过喷泉水帘的波纹涟涟,看清了自己穿旧许久的衬衫;低下头,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边,是一双沾染泥土的鞋子……它们是如此地与这繁华的周景格格不入。我自嘲般地苦笑一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便席卷而来。
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她分明写了那样的纸条,我分明尽力联系了她,可是,仅仅是见一面,就能有这么难吗?我真的想帮她,或者说,我真的想告诉她,我愿意来“救”她,可是这种种的迹象却好像在告诉我,我只是在自作多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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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林若海是何等人物,其人是乘上改开春风的第一批企业家,听说当年愣是从一个小小的中学老师成长为今天的商界巨鳄,名下产业主要涉足钢铁冶金、房地产等领域,未来的势头更是无可限量;其妻子王可澜更是身份背景神秘莫测,亦有传言称,林若海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他的这位妻子密不可分……
而我的这位好“条友”林伊,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而我不过是个普通工薪阶层家庭的孩子罢了,说不定哪天又要被扣上“小镇做题家”的外号被人指指点点,或是被人要求“脱下长衫”老老实实当个待割的韭菜。而她如此之身家背景,又怎么会轮得到我这样的草根来帮助她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对着后脑勺猛拍了一阵,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把这场闹剧当个真事儿一样。我想要回去了。我抬起头,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向着别墅的方向望了一眼,偷偷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试图安慰自己:如此一来,也算是不枉此番过来窥得富贵人家的一角,让我这穷酸学生涨了涨见识。我叹了口气,准备往附近的地铁站走去,想来自己逃课出来已经很久了,要是薛凌不仗义地告诉了我爸妈,今天晚上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于是,我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地铁站和公交站的位置,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上明晃晃地写着:五公里。我暗自骂了一声,心说什么鬼地方,附近连个地铁站、公交站之类的都这么远。狠了狠心,准备今天最后奢一把,打个车回家吧,也给自己省省力气……
就在我蹲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清脆的女声:
“请问,您是贾念先生吗?”
我仰起头,眼前是一位身穿职业OL的美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亮闪闪地盯着我呢。在一位美女面前,我这个姿势实在是不雅,于是我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扶了扶眼镜,说道:
“没错,我是贾念,请问您是?”
这个时候,这位美女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以小角度的姿势向我鞠了一躬,然后说道:“贾先生,我是林小姐的管家。我这里有一封林小姐的亲笔信,她嘱咐我一定要亲自交到您的手上。”说着,她便从西装的内兜中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我。
我看着她手里的信封,心里却五味杂陈,所以我并没有立马接过去,而是眼神瞥向别的地方,略显冷漠地回道:
“某人不是说不认识我吗,又何必给我写信?”
这位女管家的手僵了一下,但是也没有收回去,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