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司机已经在楼下了,我帮着林伊收拾好行李,背上自己的包,站在门口和老爹老妈道别。
老爹告诫我要认真工作,要对得起林伊开给我的工资。老妈则是握着林伊的手,不断地叮咛着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临走前还把自己做的酱牛肉、酸菜以及自己家灌好的腊肠放在了我的包里,嘱咐我回去一定要记得切好带给林伊吃。
林伊眼波流转,郑重其事地和老爹老妈告别后,和我一起坐上了去往机场的车。
车子向着小区外面驶去,林伊坐在车里回过头,透过车窗看向我家的方向,然后靠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却好像又有千言万语。
林伊的样子有些奇怪,她的脸上有些红,肩膀也在微微颤抖,我忍不住开口道:
“林伊,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林伊将头扭到了一边,目光落向窗外,显得心事重重。
我有心缓解一下气氛,笑道:
“林伊,既然我都带你来我家了,你也见到我的父母了,什么时候也带我见见令父母啊?”
“你以什么身份过去呢?”林伊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我说道。
“随便你喽,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助理,或者就说是一熟人,随便你怎么说呗。”
“贾念,”林伊摇了摇头,原本看向我的眼神涣散了起来,眼眸低垂,咛道:
“这些身份在我父母面前恐怕立不住脚,所以我没有办法答应你。”
我原本是在和她开玩笑,可是她却一点没有回应我的玩笑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见我不语,她将脑袋轻轻地斜靠在车窗上,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冰清玉润的她将最深沉的目光投向那近处的枯木,远端的群山。
“林伊,你看外面的树,冬天落尽,夏日再开,是否一切都如这自然之景,周而复始?”
“你在暗示什么?”
“我没有暗示什么,只是这两天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起起落落之后,有感而发罢了。”
林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目光再次落在街边那些在残风中摇曳的光秃秃的枝干。
“对了,我看你一直在看那些树,你有没有喜欢的树啊?”
“喜欢的树?好奇怪的问题。”
“有什么奇怪的?柳树、杨树、银杏树,这些都有不同的身姿,古往今来也有不少诗词歌赋去吟诵这些树木,当然可以有自己喜欢的树啊。”
林伊略作思考,开口道:
“我喜欢桃花,所以姑且算喜欢桃花树吧。你呢?”
“我喜欢枯树。”
“为什么?”林伊惊叹道。
“因为枯树都一个样儿,自然不分这个树,那个树了,哈哈哈。”
“神经病……”
“哎,你怎么骂人啊?”
……
上午的阳光带着清冷,洒在林伊的身上也平添了一抹淡雅的气质与冬日美人独有的疏离感。
关于树的话题很快就终止了,我静静地欣赏着她,正如车外与我们平行的车子,在看到林伊的样子后竟愣在原地,甚至红灯都变绿灯了,那些车子的司机竟然还没起步离开,眼看着我们绝尘于他们的前方。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此时的林伊一如她独处时的模样,一汪清潭般沉寂在这片一切开始的土地上,眼里没有旁人,亦没有我,只有内心世界的纷呈与那些客观景象的融合,交织于她眼底的淡漠,最后化作那颗精巧的泪痣,只留倾城之姿于浮世之间……
几个小时后,我和林伊重新回到了北京。首都机场外,司机已经在出站口等着我们了。林伊的司机是一个退伍军人,名叫李岩生,整个人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