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的气氛很是尴尬。

刘邦万万也没想到，苦菜团子居然会这么难吃。

又酸、又苦、又涩、还有类似沙子的颗粒感。

他刚想发火，可脑海中却突然冒出吕雉刚刚说的话：

“长安城的百姓都吃这个。”

“臣妾已经习惯了。”

“……”

于是他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得悻悻地转过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太监宫女立刻上前，清理地面，转眼间便恢复如初。

“娥驹……也不必如此艰苦朴素。”

刘邦闷闷道：“朕还是能让你们母子吃好穿暖的。”

吕雉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她很清楚，想要从刘邦的手中夺权，想要震慑住大汉的开国功臣们，她就必须要用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服民心。

只要能让天下百姓归心，就算吃一辈子的苦菜，又有何妨？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何事？”

“盈儿身体羸弱，恐不能处理朝政。臣妾恳请陛下，另立太子。”

“……”

刘邦眼眸微眯，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吕雉，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

从始至终，吕雉表现得都很平静。

平静得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只是——

刘邦看向刘盈，淡淡道：“盈儿，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刘盈躬身道：“儿臣请父皇成全。”

……

……

嘟嘟嘟！

初代皇后吕雉拍了拍则天大圣皇后武曌。

初代皇后吕雉拍了拍大名孝慈高皇后马秀英。

吕雉：“在的吱一声。”

武则天：“吱！”

马秀英：“吱！”

吕雉：“本宫已经和刘邦言明，盈儿不适合担任太子，让他重新选立。”

武则天：“那刘邦是什么反应？”

吕雉：“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了。”

吕雉：“你们确定这样做，不仅能够保住盈儿的太子之位，还能借刘邦的手除掉戚夫人和刘如意？”

马秀英：“当然，这一招叫以退为进。你是皇后，刘盈是太子，你们俩是众矢之的，底下无数双眼睛时刻盯着呢。”

马秀英：“只要你们能后退一步，主动让出太子之位。这样不仅可以激化皇子与皇子之间的矛盾，还能激化群臣与皇子之间的矛盾，让刘邦感受到威胁。”

武则天：“刘如意非嫡非长，在朝中更是根基浅薄。想要坐稳太子之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画大饼，拉拢朝中重臣；二是做掉刘肥和刘盈，成为名副其实的嫡长子。”

武则天：“这两件事，不管刘如意做哪一件，刘邦都不可能容得下他。”

吕雉：“如意是个好孩子，恐怕不会这么做。”

武则天：“人在朝堂，身不由己。一个人的好坏不是由性格决定的，而是由所在的位置决定的。”

武则天：“就算刘如意想做个好人，底下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逼着他去做一个坏人。别的人我不敢说，至少那位胸大无脑的戚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对刘肥和刘盈下死手。”

武则天：“借戚夫人的手除掉刘肥；借刘邦的手除掉戚夫人和刘如意；顺便再让刘盈看清楚朝堂斗争的残酷和血腥。”

武则天：“到时候，刘盈自然就会明白，谁才是他最值得信赖的人。”

吕雉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