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三人迟疑不定,帷帐被人从外面一把撩起,一对吵吵嚷嚷的母女进来了。
“你逛街就逛街,进这儿干嘛?”女儿满脸不耐。
“你平常不是爱玩那什么塔罗牌吗?人家这里用水晶球卜算,玩得比你高端,懂得肯定比你多!咱娘俩就在这里问问,如果她说随你那就随你!如果随我,你必须听话!”
“我自己的事凭什么要听外人的?”女儿气愤尖叫。
“那妈的话你为什么不听?!妈是外人吗?”妈妈也很气愤,怒拽女儿的手臂。瞧那手臂被摁得很深,可见妈妈的力度不小,把女儿的手攥得死紧死紧的。
“哎哎哎,”兰秋晨坐不住了,连忙下来安抚两人,“冷静,冷静,阿姨,您看把自己女儿的手勒的,都淤青了。”
“我也不想啊!不抓紧她眨眼跑没影儿了!”尽管来劝阻的是陌生人,妈妈却像找到发.泄不满的途径,开始诉说自己的不易,“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叛逆……”
“妈!”面无表情的女儿冷冷地睨来一眼,“要算赶紧算,不算走人!家丑不可外扬不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吗?怎么,到处抹黑我的名声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吧?”
“看,”妈妈指着女儿,看着兰秋晨,“我不过说她两句就……”
“行行行,”兰秋晨不爱听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没错,她一个外人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望向仍在犹豫不决的三人,“你们三位……”
“让她们先进吧,我们不急。”那三人有志一同地退后半步,给这对疑似吃了火药的娘俩让路。
于是付款,掀帘进入屏风后边。
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层布帘帷帐,任凭外边的三人踮着脚尖探头探脑,愣是听不到里边的一点动静。
正如那对男女所言,这里确有古怪。
可能确实道行高,可道行高不代表这俩姑娘是正派的神婆。当然,也不能说她俩道行高就是邪派。总之,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要多留几个心眼。
想离开又舍不得,万一里边那位真是世外高人呢?
瞧瞧重新坐回高脚椅的姐姐,丝毫不在乎客人到底是想走,还是想留。如此作派既像正派人物,又怕是邪师在欲擒故纵,哎,要自己做选择真特么难啊!
……
屏风里,桑月看着一个愤怒的母亲,一个生人勿近的女儿。
另外,这个女儿戴着一边耳塞,里边播放着一首耳熟能详的旋律。这是弯弯唱的歌,是生无可恋的人给自己的最后尝试,尝试找到一个挽救自己的希望。
这首歌,正常人听了会感到很悲伤,就像把尘封心底的伤心事翻出来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听完之后,觉得这世间依旧美好。
而生无可恋的人能从歌声中听出有人同行的丝丝安抚与孤独,是的,那位哼唱的歌手应该也很孤独,所以能唱出那份独特的缥缈感和异常强烈的孤独感。
这些人对世界无感,但冥冥之中感应到有人召唤同行,便觉得可以再坚持坚持。
这是她那些粉丝的描述。
但说实话,桑月自认不识孤独滋味,反而喜欢一个人的自在。倒是在唱歌时偶尔产生一股奇特的孤独感,仿佛前方是无尽的雪海冰山,她茫然四顾踽踽独行。
所以她极少听自己的歌,听多了会产生一股冲动,像在催促她去远方寻找什么。
找什么?不用找,她什么都不缺。
远方倒是去得,她现在就在远方,正在触摸与了解各种不同的人生。
“把手伸到水晶球的上边。”意外遇到一枚小粉丝,桑月不动声色,淡定地指示她伸出手。
因为妈妈说只算她一个人的命运。
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