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倒霉也无非是灾厄困身,不得善终而已。
只要殿下能回来,这些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既不值一提,便无需多提了。
反正下半辈子借着这一身疮疤卖卖惨,就已经足够殿下偏疼偏爱他了,再多的也用不着了。
常岁宁不知有没有全信他的话,此刻取出了那枚扳指,递还到他手中,交待道:“好好带着,以后切勿离身了。”
“是得带着,我这几日没带在身上,昨日还摔了个狗啃泥呢。”无绝将扳指收好,心中有些感慨。
当年师父将此物交给他,大约就是算准了他有今日啊。
此物可挡灾厄,而他因设此禁忌之阵注定要一生灾厄缠身。
“殿下还有什么问题,都只管来问一问属下。此时有小岁安在外头守着,不急着出去,下回再想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可就不知是何时了。”无绝笑着道。
常岁宁自然还有问题要问。
比方说剩下的那一个问题。
但她直觉有些想要逃避,若问题的答案不是她想听的,那她一时只怕不知要如何面对。
这份逃避让她避重就轻地先随便问了些其它的:“此还魂之术,人人死后皆可用吗?”
无绝摇头:“自然不是,否则这世间岂不通通乱套了?”
“那为何我可以?”
“机缘二字向来是说不清的。”无绝道:“此阵虽为禁忌之法,但既存于天地间,便也逃不开机缘因果,许是殿下此前所行化坦,才可换来这一线生机……有此造化者,百年也只勉强出一人而已。”
常岁宁了然:“照此说来,我从前所积功德深厚?”
无绝笑道:“或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一直以为自己杀孽深重,必不得上天眷顾呢。”常岁宁感叹道:“现下才知上天待我不薄。”
说着,看向无绝:“但比起天意,我更该谢你。”
无绝按了按已不再湿润的眼角,声音微沙哑地道:“士为知己者死……只要殿下明白属下的心意就好。”
常岁宁体恤地拍拍他的肩:“明白,明白得很。”
她继而道:“我有一事想托你去做。”
“殿下只管吩咐。”
“我一直想私下替阿鲤办一场后事,只是不知要如何做才更妥当。”常岁宁道:“她的仇我已替她报了,若她愿意,下辈子便再投生到我身边来,我必会好好护着她。若她不愿,便投去那富贵和乐、父母双全的人家,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也好。”
无绝轻叹口气,点头:“殿下放心,此事便交予属下来办……”
交待罢此事,常岁宁才又问:“我已经回来的事,除了你与崔璟之外,还有谁知晓?”
无绝道:“暂时没有第三人了。”
“那明后的确只是怀疑试探,而尚不知真相,对吗?”常岁宁看着他。
明后?
听得这个称呼,无绝怔了怔,却也很快点头:“没错,圣人此次令殿下入塔祈福,便是为了试探……属下因不知殿下想法,故并未敢与圣人言明。”
现下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
“她既知晓此阵法的存在,那……”常岁宁短暂地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将那第二个问题问了出来——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她与此阵法,可有关连?”她问:“我是指,此还魂阵法是否为她的授意?她为此都做了些什么?”
无绝摇头,同她将前因后果说明:“……当初是老孟在西域寻得了此秘术,带回给我,只是不慎被圣人知晓了此事,瞒无可瞒之下,才有了这座天女塔。”
他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