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大:“先回答阿爹的问题,不许东拉西扯,这就是天大的正事!”
常岁宁:“此事说来话长……”
“阿爹有时间!”常阔一指正在睡觉休整的士兵:“还没到动身的时辰!”
通常这种时候,常岁宁会选择一位代言人。
于是转头喊:“刃叔!”
刚喝罢水的常刃收起水壶,立刻走上前来。
马不停蹄追到此处的常岁宁便坐到一旁喝水啃饼歇息,积蓄体力。
常刃从常岁安被冤入狱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明谨狗头落地。
常阔心中泛起名为后怕的寒意。
此事他自然不可能至今不知,在此案落定后,女帝曾特意令人来过寿州见他,但在来人的叙述中,他儿子只是被那昌氏与明谨母子二人“欲图污蔑未成”,而圣人很快便将公道还给了他儿子,处死了明谨。
现下听了才知,他那傻儿子差点就送了命!
且这公道,是他闺女也是近乎拿命搏回来的!
再看向坐在一截树桩上啃饼的女儿,常阔的怒意与愧疚达到了顶峰:“……阿爹在外,竟全然不知你们在京中受了此等欺负!”
常岁宁停下了吃饼:“阿爹不知,是因有人不想让阿爹知晓,此事错不在阿爹。”
常阔又岂会想不透这其中猫腻,那位圣人此前分明已存下了牺牲他儿子,牺牲整个常家的准备。
常阔心绪翻涌难止,他自荐前来讨伐徐正业之举,却险些让他失去了两个孩子。
他想护这脚下一方土地安稳,纵是抛却这条命也在所不惜,可那位高坐庙堂的圣人,却连给予他这一双儿女丝毫怜惜都做不到吗?
“好孩子……你做得很好。”常阔压制着声音里的沙哑颤意,“是阿爹不好。”
“阿爹很好,尤其此时平安无事,不至于叫我和阿兄成了没爹的孩子。”那少女站起身,走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阿爹来守一方百姓,我来守好家中,本就是约定之事,阿爹没有哪里不好,是旁人做得不好。”
在他眼里小小的女孩子,却站在他面前反过来给予他赞许和安抚,此一刻,常阔心口与眼眶皆胀得生疼,竟莫名险些落泪。
片刻,他抬起粗粝的大手,摸了摸女孩子的头。
人皆有逆鳞,此等后怕之痛,他此生都不可能忘。
“我们岁宁是个有胆识懂决断的孩子……及时离开京师,是对的。”说到这里,才顾上问一句:“那臭小子,如今在何处养伤?”
方才常刃提了一句,已提早为郎君寻到了养伤之所。
“不远。”常岁宁道:“在宣州。”
常阔点头:“宣……”
等等,哪里?!
常岁宁给出更详细的回答:“宣安大长公主府上。”
“啥?!”常阔险些跳起来,像是被一桶滚开的铁水浇在了身上,就差原地灰飞烟灭了。
常岁宁便将大长公主也曾使人相助的经过说了,最后道:“大长公主说与阿爹是至交好友,且宣州安稳,适合养伤。”
常阔眼前一阵发黑,就怕养着养着,这臭小子就拿不回来了!
他还想再说,却见面前少女试探着问到:“阿爹,我做错了吗?”
“……怎么会!”常阔“哈”地笑了一声掩饰情绪,朝一路又受惊又受累的女儿竖起大拇指:“宁宁做得很好,再没比这更好的了!可真是阿爹的好孩子!”
“对了,方才说……还有‘正事’?说来给阿爹听听?”常阔多少抱了点逃避现实的想法。
“阿爹且看。”
常岁宁取出那道绢帛,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将贺危临死前所言复述。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