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又不安:“纵然如此,你却也不该诓我来江都,擅自替我做下这份决定!”
骆观临神情自如地道:“少时你自知不擅决断,便常让我替你拿主意。你我还曾说定,日后彼此若有成就,切勿相忘,而定要为对方筹谋思量——”
听好友说起少时之事,知对方是用心为自己谋划,王岳的怒气又消了些,嘴上还在忍不住呛声:“多少年的旧话了,你还说过你要去京师叩天子门,做千古贤臣呢……结果呢?你扭头就造上反了!这哪里是叩天子门哦,分明是砸门去了!”
被揭伤口的骆观临脸色一阵挂不住:“……王望山,我本好意相荐,你休要一再得寸进尺。”
“你这哪门子好意?”王岳抬起双手来:“就差拿根绳将我绑起来塞进麻袋里了!”
骆观临:“……”要么当年书院夫子怎么总说王望山悟性最高呢。
见王岳又要张口埋怨,骆观临抬手打断他的话:“好了,稍安勿躁。”
他允诺道:“你且在刺史府上安心住上一段时日,认真考虑着此事,接下来刺史大人要去军中,没工夫真将你绑了去,若你之后还是无意,我自有法子送你离开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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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上,气性本就不大的王岳大致算是安心了,看似气呼呼地喝了碗茶,见骆观临掀开车帘,他便也端着空了的茶碗往车外看去。
车内甫一安静,车外的声音便灌了进来,此刻马车正要拐上一条长街,街头一条巷子里,排着一队长长的队伍,王岳随口问了句:“那是做什么的?”
“应是在招工。”
“我看有好些女子……”王岳不知想到什么,看向骆观临:“传闻说如今江都鼓励增促女子出门做工……竟都是真的?”
骆观临对此事向来喜忧参半,只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王岳再看向车外情形,眼里多了份探究与思索。
马车进了街道,行驶变得缓慢,骆观临干脆将车帘挂起,好让王岳更清楚地看到街上的情形。
街上人流如织,王岳用心数了,沿街店铺十间里至少开了八间,有一家茶铺在店外支了好些桌子,占用了街道,两名腰间佩刀的官兵正与茶铺掌柜说话,那驼背掌柜连连笑着揖手,立刻让伙计将桌凳往里挪,只留了两张桌子在门外,见其中一名官兵点了头,掌柜抬手邀请二人进去喝茶,二人拒绝了,离开此处,继续沿街巡查。
送走了官兵,掌柜转头和坐在外面、方才跟着挪桌子的那桌茶客赔不是,一桌四五人,皆是读书人模样,有人重新坐下,摆手说着“不妨碍”,有人道“江都城中如今果真称得上井井有条”,也有人说“方才那两名官差公事公办,倒无仗势欺人,借机索取好处之举”。
掌柜的应和着,亲自为他们倒茶,笑着闲问:“诸位应是外地来的贵客吧?”
其中有人笑答:“是外地来的,贵客谈不上!”
“各位一看都是读书人,可也是为了咱们江都刺史大人新建的无二院来的?”
听得掌柜的这句“可也是”,几人心中了然,看来已有许多人闻讯而至了,他们便向掌柜的打听起消息。
开茶馆的大多健谈,掌柜的又很乐意谈论这个话题,别的不说,打从刺史大人收回扬州,恢复了城中秩序,又颁布诸多新政令之后,招来了许多外地人前来,他的生意都跟着变好了。
什么叫好官?对他们这种做些小生意谋生的小民来说,能叫他们安稳度日之余,还能给他们养家糊口的生计,这便是天大的好官了!
反正他同谁提起新任刺史大人,那都是要竖起大拇指来的。
此刻同这些读书人说起无二院,掌柜的与有荣焉,伸手指向北面方向:“诸位且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