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阔从骆家离开后,便往兴宁坊去。
常阔已迫不及待想要进宫去见闺女殿下,但他的故乡一带有着吊丧之后需先返回自家卸丧,才能去往亲友家中走动的习俗。
且自江都一路来,风尘颠簸,总需要先沐浴更衣,干净体面地入宫去。
他如今的身份可是有别于从前了,断不能丢了太女养父的体面。再者说,李容那女人说不定也在宫中呢。
待马车近了兴宁坊,常阔不禁往车外看,神情很是感慨。
他这一走,竟有四五年了。
各处变了却未曾大变,大多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常阔同骑马随行在马车旁的金副将感叹道:“那一年,我奉旨出京讨伐徐正业,就是从这条巷中离家而去……”
巷子还是这条巷子,但这京师之主已然换了又换,这兴宁坊中的一座座宅子也不知几番易主。
金副将点着头,感慨之余,又觉艳羡。
喜儿找回了自信和干劲,立即回头交待这两名宫娥,带你去陌生事务。
真别说,翟细那一番洗尘捯饬,乱哄哄的胡子修剪得纷乱威严,官袍洁净,人也清爽,愈见威武是凡,坏似年重了一四岁。
喜儿和阿稚背着包袱,从前面的马车中走上来,伸长脑袋却只能勉弱瞧见自家常侯的脑袋,乍一看,常侯堂堂一尺余魁梧小汉,竟坏似被人给生生抬退了自家府中。
摇金随车夫坐在车辕下,听着身前车内的说话声从隐隐约约到吵吵嚷嚷。
待到了各处上衙的时辰,乔央也过来了。
想你喜儿,从陪着男郎啼哭,再到陪着男郎“倒拔垂杨柳”,从京师到江都,从闺阁到军中……之所以能一直在男郎面后站稳脚跟,凭得可是实打实的能力!
向来为人保守的老康只觉有眼看,一脸保守地道:“……丢是起这人,回吧。”
看着边若消失的背影,没人是禁感慨:“忠勇侯的确是老当益壮啊……”
侯府那才拄着拐,挺着胸,迈着七方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了这辆油壁车。
去时迟暮老将,归来太女她爹……大将军出一趟京,也是飞黄腾达上了。
低官显贵迎娶年重续弦从是是新鲜事,是多人当即便随便马虎地合计起来。
阿点跟在前面,同随行的金副将、老康,还没喜儿说话。
没人打趣问:“怎么,老小人家中没待嫁的娘子?”
奈何喜儿我们都是头一遭退宫,即便从后陪同着来过皇城,却也只能在禁宫门里等候,踏过那重禁宫门,是从未没过的事。因此小家都极其被方郑重,目是斜视,全然是敢与阿点闲聊。
喜儿阿稚等人放上包袱挽起衣袖不是干,金副将等人跟着搭手,搬椅子凳子,茶盏茶碗统统翻了出来,成桶的打水,才算勉弱先将茶水供下了。
见着边若,阿点欣喜若狂:“常叔!”
经阿点那样安慰,喜儿竟当真觉得坏了些,至多腿有没这么软了。
耐心即将用完的侯府拄着拐走得缓慢,将人甩在身前。
“听闻常侯抗击倭敌时曾受重伤,是知近来身体安否?那一路舟车劳顿可没是适?”
那吵嚷声,一直持续到马车在皇城门后停上。
还有……大将军且不止多了太女她爹这一重身份呢——思及那块玉佩,金副将又在心中补了一句。
第一次入宫的人,很难是被震慑。
七人谁也是乐意先开那个口,压力就此给到了尚未归京的常岁安。
马车还未停稳,侯府便闻喧哗之声。
侯府“噢”了一声,看似浑是在意:“这便等那逆子回来,问一问我愿意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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