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门后没有人。
谢正义家的院子里安静的可怕,没有一点点生物的动静,只能听见山间被风吹起的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被吕佑生推动的木门所传出的嘎吱声。
“嘎吱……咯咯咯。”
随着木门被推到底,嘎吱声逐渐变成了一阵尖细而古怪的长音,仿佛聊斋中精怪的阴笑,用它那锐利细长的尖爪刮过吕佑生的心口,让他寒毛直竖,浑身发颤。
吕佑生跨过门槛,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里。
门后的地上掉落着一根木栓,看来最开始就是它锁住了院门,可它是怎么掉下来的呢?
谢正义那堪比小寺庙的家此时显得格外萧索寥落,全然没有了往日被他刻意制造出来的神秘色彩。
院子的地面上已经积满了落叶与枝条,以及散落一地的黄色羽毛,甚至还有一点点的血迹,顺着羽毛的残骸一路延伸到角落的鸡棚内。
吕佑生不敢靠近鸡棚去看,他已经闻到了丝丝腐臭的气味,并且远远地就从棚子的栅栏间看到了一团已经变成棕色的不明物体。
“这里是发生了什么……谢正义,他疯了吗……”
吕佑生一步步地靠近主屋,环境中依然只有自然音的存在,听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动静。
他往左侧的仓库看去,只见那间小小的屋子一如既往地紧闭着门,只有一些散落的沾血的羽毛散落在门口。
同样的,在主屋的门前,也散落着羽毛,和一些血肉模糊的肉块与内脏。
吕佑生走到主屋门口,把手放在门上。
这扇厚重的门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重量,只稍稍发力一推,一声咔的响动后,门便被打开了。
吕佑生还没有把门彻底打开,就看见了屋内的烛火通明。
熏人的烟雾从门缝中扑面而来,吸了一大口烟气的吕佑生头晕目眩,险些没有站稳。
可就是在这个瞬间,意识恍惚的吕佑生注意到了身后传来的不合时宜的脚步声。
以及一道扑向他的劲风。
吕佑生连忙转过身去,却只看见一个闪过的人影扑向自己。
他躲闪不及,被这人一把撞进了屋内。
背部着地的吕佑生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瞬间开始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忘却了这暂时的痛觉。
而后,他感受到地面传来了莫名粘稠的质感,可他根本顾不上注意这个。
因为那个扑住他的人影已压在了他的身上,双腿死死地钳住了他的下半身,限制他的行动,同时手里还高高举起着什么,以几乎难以让人反应的速度一下朝他劈来。
反应力剧增的吕佑生立即将头一偏,只听见“咔当”一声,一道寒光就擦过他的脑袋,狠狠地砍进了地面,甚至嵌入了不少距离,而那正是一把沾满了干涸血液的陈旧斧头。
此时他也看清了,那个袭击自己的人正是谢正义!
他披着一身缝着各种颜色布料的褪色长袍,里面却什么也没有穿,露出了他那宛如枯骨一般的枯槁身体,就像是大旱之年的树皮一般,布满了瘢痕与裂纹,皮下还长出了一根根既像是黑刺,又像是狼毫一样的根毛。
谢正义的脸扭曲着,各种面部肌肉挤压在了一块。一双通红的眼睛满是血丝,并向外暴突,眼眶周围是一圈又一圈的深色褶皱,嘴唇上也全是破皮,焦黄的牙齿上沾连着血液与肉末,嘴角高高咧起至耳边,发出了一阵癫狂的笑声。
吕佑生被他这如同行尸一般的模样吓了一跳,可是一见到他拿着斧头的手又有了动静,便知现在不容他多想。
他奋力地用膝盖往上一顶,朝着他的胯下猛然一击。
他感受到了这一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谢正义的命根上,但后者却根本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