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云隐。”
方众妙低下头整理龟壳,徐徐说道:“他或许也是无脸人的爪牙,太子的惨死与他脱不了关系。我们要对他展开调查。你什么都不要对他说。”
史正卿连忙点头。
他看向门外的血月,苦笑道:“原来我所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敌人不是敌人,朋友不是朋友,亲人也有可能不是亲人。”
方众妙把箱子交给齐修,走到供桌前深深拜了三拜,这才轻轻捧下方辰子的灵位,用自己的披风仔细裹好。
她看向史正卿,极为认真地说道:“与我同行,我之所见便是你之所见。我可以向你保证,它们必是真的。”
史正卿愣愣地看着方众妙,充斥着恐惧的心逐渐恢复安宁。
“我,我愿意与你同行。”他手臂微微动了动,却又死死夹在身侧。
刚才那一瞬,他竟孟浪地想要去牵方众妙的手。
方众妙笑了笑,抱着方辰子的牌位缓缓走出这座破败的宅院。
井中的血月放射出妖异的光芒。
方众妙捡起一粒石子,抛入井口。扑通一声响,平静的水面荡开涟漪,割碎了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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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乔微雨一大早就赶往宁远侯府。路过大长公主府的时候,她看见几名穿军装的高大男子满脸忧色地站在街边等待。
一股极为浓郁的臭味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引得马匹纷纷撂起蹄子,变得躁动不安。
车夫扬起鞭子狠抽几下,几匹马这才安静下来,然后加快速度逃离大长公主府门前的长街。
乔微雨嗅着那股气味,总觉得不安。她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隙,盯着那几个男人看了许久。
抵达宁远侯府之后,她便忘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一股脑儿将大长公主府昨日发生的一切讲给方众妙听。
方众妙坐在窗边,借着明亮的日光,用一块绢布仔仔细细擦拭着一箱子黑色碎片。
乔微雨伸手想拿一块碎片出来赏玩,还被她拍了一下手背。
“这东西浸染着不祥的气息,你别碰。”她警告道。
乔微雨连忙缩手,满脸惧怕。
“那你还碰?”
方众妙淡淡反问:“我有道行,你有吗?”
乔微雨低下头。
黛石还在消化刚刚听来的一切,表情有些发愣。
坐在一旁的余双霜把算盘和账册推开,疑惑地问:“为什么倒霉的人是平乐璋?不应该是平雪纯吗?”
乔微雨立刻抬头,连连附和:“是呀是呀,为什么呢?”
方众妙把擦拭干净的玄龟壳放入脚边的一口全新红木箱子,又从旧箱子里挑出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龟壳,仔细擦拭。
她沉吟道:“男人和女人的命格是不能随意交换的,容易出现很多问题。沈卉爱子如命,不大可能给自己的孩子制造这种麻烦,除非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乔微雨、黛石、余双霜异口同声地问。
方众妙吹了吹指甲盖大小的玄龟壳,对着阳光看了看它光滑如镜的漆黑色泽,不由满意点头。
她拿起一把针状刻刀,在小小的碎片上雕刻着繁复的文字,徐徐问道:“那平乐璋是不是身高八尺,肌肉虬结,孔武有力?”
乔微雨连忙点头:“是,妙妙你见过他?”
平乐璋的外貌特征,乔微雨并不曾描述过。
方众妙摇头:“没见过,猜的。你说他昨晚病得都快死了又迅速恢复过来。还说太医夸他体健如牛,是也不是?”
乔微雨一个劲儿地点头:“是,他才十七岁,就壮硕得跟个小山一样!”
方众妙吹掉龟壳上的浮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