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本官既入主文昌台,咱们便是自己人。”陈言含笑道,“自己人岂能亏待?”
“实不相瞒,大人来前,大伙儿还担心您会为难大家。”秦央不好意思地道,“想不到大人竟是这般好相处。”
事实上他说的还算是轻的。
文昌台众人受黄良阁影响,都对他没啥好感,在黄良阁对付陈言的时候,也没少出主意。
所以一听陈言要成文昌台之主,众人无不震惊和惧怕。
陈言这家伙以公徇私之名,在官事房区早就传开了,他要是上任,只怕会给黄良阁的旧部穿小鞋,一个个想着招给革职。
加上陈言上任,文昌台的人受黄良阁的令,一个也没去贺过喜,众人更是人心惶惶。
直到昨日,他们才发觉自己好像识错了陈言。
不但没找他们麻烦,反而还耗费重金请他们去凤栖楼玩!
这样的老大,不比黄良阁那老吝啬强多了!
“本官一向如此,对待同志如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如寒冬般冷酷。”陈言笑眯眯地道,“所以本官如何对待,端看对方与本官做敌人还是做同志。”
秦央一个激灵。
话外有话!
他强笑道:“对了,承蒙大人款待,署中同僚都商议着回请大人一回,贺大人升迁之喜。”
陈言摆摆手:“这就不必了,你们的银子都来得辛苦,有这心意便行。”说完拍拍秦央的肩,跨入了官署。
秦央眼眶一红。
多么体谅下属的上官啊!
可惜,怎么就跟黄相成了对头呢……
陈言进了官署,一路上,凡见到他的官员,无不积极向他打招呼,个个神情态度都比昨日热情得多。
陈言心情大悦,哼着小曲进了自己的署房,正准备把门关上,好在里面继续写书、把时间耗到回家的时候,黄良阁来了。
砰!
黄良阁将一叠足有一尺高的公文全放在桌上,砸得砰然作响。
陈言倒吸一口冷气,道:“黄相,本官觉得你我之间有些误会。不错,我过去与黄相确实有过过节,但也不至于要拿公文把我累死吧……”
黄良阁:“……”
黄良阁:“陈相误会了,这些不是让您处理的公务,是您吩咐,若有重要公务,须得让您过目,是以……”
陈言错愕道:“等等,本官才来两天而已,重要的公务有这么多?还是黄相对‘重要’二字的理解,与本官有些差异?”
黄良阁抚须道:“陈相方才上任,或许还不太了解文昌台的事务,寻常时候,每日要处理的公务,少则三四千件,多则六七千件。若遇天下不平之时,此数更是会倍增。所谓‘日理万机’,文昌台总领各部机务,便是如此。”
陈言倒吸一口冷气。
文昌台光是官员就有百来人,还不算其中的流吏杂役等,这样算的话,岂不是每个人每天都至少要办完三四十件甚至百来件公务?
难怪这地方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也太夸张了!
“而这些公务之中,通常会有一成左右为国家重务,也就是下官放在大人桌上的这些。”黄良阁顿了顿,再道,“这还是因为皇上下令全部更换了公文所用书写之物,改用纸张,才只有这么厚,若是过去,十个这么多也不止。”
陈言摸了摸那叠公文,心中跟点了灯似的,透亮。
黄良阁这厮绝对是故意吓唬他的。
一天几千件的公务,这可能是真的,但其中真正重要的绝对达不到几百件这么多。
不然姓黄的年纪这么大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搞得定这么多?
十之八九,是这老货知道他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