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懵了,张大彪方才明明是坐在车夫的座位上,怎么突然跑后面去了?
旋即猛地然反应过来。
那机关球必是扔在了张大彪的身前,车前座没有遮挡之地,他为了躲避,不得不跳下车。
但马儿却没法躲,被四散的铁针射了个正着,结果受伤惊跑!
他一时没时间去想是谁扔来的机关球,爬了起来,扑出车帘,只见前面的马儿左腹侧钉满了铁针,而且腿脚显然也有受伤,跑动时一颠一跛,带着马车往长街远处而去。
陈言爬到车夫座位上,拉住缰绳,想要把马儿拉住。
然而那马受伤不轻,惊了马性,哪拉得住?
嗖嗖!
两声破空声突然传来。
陈言霍然转头,两支长箭擦着他耳边而过,差点没射中他。
他骇然望去,只见左侧十余丈外屋顶上有两人再次搭弓射箭,朝他射来!
刹那间,陈言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这边布局抓姬夏,没想到有人在他背后想谋害他!
他带出来的军士此刻都在三鸣斋那边行事,这边只有张大彪护卫。对方趁着这机会搞偷袭!
而且,对方上手先用了一个机关球,难道是姬夏安排的?
莫非,姬夏早已发觉那廓有问题,所以是假装上当,作为诱饵去了三鸣斋?
陈言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但这会儿根本没法确认猜得对不对,只能赶紧先身退回车厢内,将窗户、门等处的防护全放下。
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彪子正追近。而这马又受了重伤,必不能跑远。只要在这车厢内撑上一会儿,彪子就能追上来,对方便休想能伤到他。
一刻钟后,陈言一脸郁闷地坐在车上。
马车至少已经跑了十来里路,那马居然还能撑得住,还在跑!
人力终究不及马力,后面的彪子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再听不到追来的脚步声。
不过好消息是刺客也没能追上来,算是摆脱了危机。
现在只能等惊马停步,他才能下车。
陈言低头看了看身下。
袍子下摆被顶起了高高的一团,这么生死一线的时候,小陈言居然还雄赳赳气昂昂,没半点要瘪下去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从车窗处往外张望,不见半点灯光,黑暗中只能隐隐看到些事物。
洛城虽然是都城,但这个时间点亮着灯的也只有夜市,可惜他没那么幸运,马儿没把车拉到夜市的方向,反而不知道跑到了哪个角,隔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两栋民宅,颇为荒凉。
蓦地!
前面的马儿一声长嘶,重重倒下。
马车往前多冲了几步,车轮辗撞在倒地的马儿身上,顿时侧翻倒地。
里面的陈言被摔了个七仰八叉,等到车身完全停下来后,他才艰难地爬了起来,摸了摸身上。
好在只有些皮外擦伤,并无大碍。
费力地将车门处的铁门掀开,陈言钻出车厢,往周围扫视了一圈。
周围全是树木荒草,不见半点人影。
洛城什么都好,就是太大了,城内住户纵然十万以上,仍然有大片的荒地,不知道这马把他拉到了什么地方。
他摸了摸腰后的诸葛连弩,回身到车内翻找出几件物事带上,这才下了马车。
略一沉吟,他没有顺着马车车辙印往回走,而是拿着指南针看了看,找了个方向,一脚高一脚低地去了。
这宝贝备在车上已久,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往来的方向而回,虽然能成功找回去,但风险太大。后面肯定会有人追来,他不知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