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点滴的鲜血落入沙土,砸出一个个小坑,一点点汇聚成流,又一点点流到外围的红圈上。
红圈上被染红的稻草变得愈发鲜红。
“这……”
原本围在八号场外加油呐喊的修行者们此时都噤若寒蝉,只是愣愣看着场上一招被西戎人摔于地上的东吴修行者。
第一对上场的修行者分别为西戎与东吴人,西戎人虽看着凶狠,但上场的这位寂寂无名,身高也只是略高于南方修行者,看上去并不五大三粗,且两人境界相仿,谁都没想到这场摔跤会这么快结束。
还结束得如此惨烈。
“怎么回事?只是摔跤会有这么多血?”
“等等,此人是寒山书院寒院院长的高徒啊!”
“这、这西戎人是谁?西戎那边的贵族吗?”
周围其他人此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包括旁边充当裁判的考官,一片慌乱之中,响起少女的轻喝声。
“考官大人,快下判决!快让医官救人,此人肋骨骨折脾脏出血,再过一刻钟就不行了!”
“喔、喔,”愣住的年轻考官这才反应过来,因八号摔跤场排在最后,有经验的考官都分给了前面几个摔跤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看着满目的鲜红下意识地就认为站在沙地上西戎人犯规了。
“西戎沮渠靡!摔跤不可踢打、不可……”
考官愣了愣,脑海中不断回放刚刚两人摔跤的画面,却找不出任何破绽。
赤着上身站在沙地上的西戎人露出了轻蔑的笑,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
“这说的什么?”陈子楚太阳穴突突跳。
“他说他就出了一招,根本没有犯规,是中原人太弱鸡。”嬴抱月淡淡道。
长城内六国历来宣扬居安思危,各大书院里都有教授西戎语的,但不是所有修行者都有耐心学,此时场间不是所有人都懂西戎语,但单看沮渠靡挑衅的神色,所有少年郎都能将他的意思猜个大差不差。
随后气得火冒三丈。
唯一无力生气的只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名东吴修行者。
“第一场,西戎沮渠靡胜!”
而站在摔跤场的考官实在找不出刚刚那场摔跤的问题,手往下一挥,只得宣布了比赛结果。
躺在地上的修行者被急忙赶来的医官抬到了担架上。
沮渠靡得意地笑了一声,居然伸脚跨过了担架上的东吴修行者走出摔跤场。
周围的其他修行者看着他,有着愤恨,更有着畏惧。
“这混蛋!”陈子楚猛地跳起来,却被身边的少女拉住。
“怎么?”他猛地侧目瞪着嬴抱月,“你也觉得他没犯规?!”
嬴抱月摇了摇头,陈子楚眼前一亮,却只听她静静开口,“他钻了规则的漏洞。”
不光是陈子楚,周围的姜元元和贺兰承也愣住了。
“不可抓对方腰以下部位,不允许揪对方的头发、耳朵,不可以拧、打、踢、蹬对方,”嬴抱月淡淡重复着规则,同时区起了自己的手肘,“刚刚沮渠靡是一把抱住了那个东吴人的腰将其掀翻在了地上,但在他抱摔那人时是反手向上抱的,手肘抵在了此人脾脏和肋骨之间。”
这是极为狠毒的角度。
“沮渠靡在抱摔之时,同时用手肘压迫了此人的这两个位置。”
手肘是人体上最坚固的部位之一,再加上沮渠靡出手角度狠辣,用全身的力气加注其上,直接断了对手的肋骨,并引发了内脏大出血。
如果刚刚那人不是等阶六的修行者,这伤足以让他当场身亡。
陈子楚等人也算身经百战,一听嬴抱月说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