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第一次发生。
嬴抱月躺在冰凉的被窝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这间屋子很冷,如果她不把自己捂热的被子让给小李稷,他大晚上这么过来能冻死。
但如果她刚刚不开口让他进来,他就一定会再自己拖着冰凉的身体回去,哪怕一整夜都睡不暖被窝。
小李稷显然也知道自己是在拿身体冒险,窝在被窝里不好意思地开口,“姐姐,我只是想来看一眼……”
嬴抱月打断他,“我白天那么打你,你就不恨我吗?”
她的目光掠过小李稷抓着被沿的手掌,白天留下的血痕还历历在目。
小李稷眨眨眼睛,摇头,“不恨。姐姐,你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恨你呢?”
嬴抱月想着腾蛇说的话,有些心不在焉,“那你不觉得我罚的太过分了么?”
“不,那样刚刚好。”
小李稷目光忽然严肃起来,他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嵴梁。
那里有一道凹凸不平的伤痕。是他从自己从小居住的冷宫中被人掳出时,那个人用鞭子给他留下的伤痕。
那道伤痕久久不愈,差不多花了半年才变成现在这样。
那个领头的男人的声音,还有他的气息给人带来的从灵魂深处的恐惧,至今还萦绕在李稷的梦境里。
嬴抱月注意到小李稷摸伤疤的动作,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之前李稷身上伤口的时候就发现那道鞭痕的特殊,出自境界极高的修行者之手,且是用堪称神器的兵器所伤。
“姐姐,和我那天受的那一鞭比起来,你打我的真的算不了什么。”
小李稷的声音有些稚气,但很认真,“虽然我只是差了一点点,但就是练功时的那一点点的差距,在外面就很可能要了我的命。”
他从小被囚禁,被毒打,被追杀,尝遍了无数的疼痛,但疼和疼之间时有区别的。
这世间,只有一个人给予的疼痛,能令他甘之如饴。
小李稷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望着近在迟尺的少女。
“姐姐,我是能分出好歹的。”
抓他出冷宫的那些人打他,是为了逞他们之间的兽欲。
可嬴抱月打他,却是为了他将来能少受一些疼痛,少走一些弯路。
“姐姐,”小李稷用带伤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嬴抱月的手掌,“我永远不会恨你的。”
“真的吗?”
嬴抱月神情复杂地笑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孩子气的誓言。
“真的,”小李稷像是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我不会恨你,也绝不会害你。”
“因为我,大月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