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倒是无所谓,但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不是能随便收留一个人的。”
归辰抬起头,下巴不知为何往东边指了指,“那边的人估计就快来了。”
那边?
少年声音低沉,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沉重。
嬴抱月微微抬头,看着眼中再次露出那熟悉的冷酷又不甘神情的少年。
处境?
穆氏听到儿子的话浑身一震,原本愁苦的眼角下皱纹更深了,她深深叹了口气,痛苦又挣扎地开口,“可也不能……”
可也不能将这样一个举目无亲手无寸铁的少女给扔出去吧?
归辰知道自己的母亲想说什么,看着床上的女孩子眉头紧锁。
“哼,谁叫你不想清楚,捡回了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女人回来!”
归离看着兄长心烦的样子冷哼一声,抱着手说道。
归辰闻言脑门冒火,“你这丫头……”
“那个……”就在两兄妹斗嘴一触即发之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什么?”两兄妹同时转头。
只见坐在床上那个正在被讨论去留的少女却一脸没事的举起手。
“我说,我不白住。”坐在床上的嬴抱月看着紧盯着她的两兄妹轻声笑道。
“不白住?”归离讽刺地笑了一声,“难道你还能给钱?”
她可是知道的。兄长从深山老林背回来的女人身无分文,那身衣服虽然做工精良,但特殊的衣物首饰可是最招祸的东西,愈是名贵罕见愈是典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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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才十三岁,但这个世界却已经教给了她不少东西。
以极其残酷的方式。
不然她和兄长母亲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我的确没钱,”嬴抱月笑了笑。
归离冷笑,“那你还……”
然而不等她刻薄话出口,嬴抱月看向归辰手里的碎碗微微一笑。
“可我能给你哥哥试药。”
“哎?”归辰刚要出口的话就被堵住,心头一震看向那八风不动的少女。
“我觉得,对你兄长现在而言,这可是钱都买不到的机会。”嬴抱月微笑。
没错。
归辰握紧手中的瓷片,险些扎到肉里。
想要成为神医,就不能没有病人。但那些知道他底细的街坊邻居都被他试遍了,他的手艺也家喻户晓。
别说有人会找他来治病,现在连最缺钱的穷人,他付钱让人试药都没人干了。
只是,她怎么知道?
归辰紧紧凝视着这个今日才苏醒,却极为精确找到自己痛点的女子说不出话来。
“好吧。”不等妹妹再插嘴,归辰突然一挥手。
“哥!”
“不过也就是暂时而已,”归辰没理睬归离的反抗,紧盯着嬴抱月的眼睛,“你体力恢复差不多了后就赶紧走人!”
嬴抱月点点头。
只不过,她还能去哪呢?
看着面孔消瘦的归氏兄妹,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我们家养不起闲人!”
归离的叫嚷声回荡在她耳边。
大秦一等公卿的嫡子女居然沦落到如此境地。
这个国家,这个归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大月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