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冰清声音不大,清脆动听。
但就在她说话前袖子下的手却向后微微做了个手势,下一刻她柔和却略带委屈的声音就传遍了全场。
明明是质问,却说得楚楚动人。
起码台下的其他修行者是这么认为的。
“怎么回事?”
“圣女大人屈尊降贵给那女人敬酒,她还不喝?”
“不过是前秦卖出去的公主,还敢在北寒阁圣女面前摆谱?”
一边的姬嘉树气息一顿,倏然侧目,却只见身边少女面色如常。
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周围人有的声音够低,对于不能修行的女修而言也许算是隐蔽,但对这个女子而言却并非如此。
姬嘉树知道,她全都能听见。
如果说刚刚误导他和许冰清关系的话还能说是以讹传讹,人们向来都倾向于相信自己自以为是的东西。
就像是人们觉得他和许冰清家世外貌能力地位都无比般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就一定要对许冰清情根深种一般。
但现在这些话就带着极大的侮辱,甚至是诛心之言。
简直像是……有人煽动。
姬嘉树目光也冷下来,看向下方饮宴里密密麻麻的人群。
下毒,还有传言,不知为何姬嘉树觉得这一切像是为这女子编织的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
接下来就是这女子因这些话愤怒,激动反驳被理解成口出恶言。
毕竟不会有任何一个公主听到这些话不会愤怒。
连前秦的官员不少都还停留在秦帝国一统天下的盛世幻梦里,更何况被养在深宫的公主。连南楚的公主都尚且心比天高,自诩仙姿玉质,他身边的这个女子曾经是这片大陆唯一的正牌公主,此时却被认为不如一还不是王室的世家女子,此等落差怎能接受?
虽然姬嘉树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们为什么会这么想,可她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理……
“原来如此,”嬴抱月闻言点了点头,向下面扫了一眼。
姬嘉树思绪一顿,嬴抱月却十分清醒。
原来在现在的修行者眼中,这位圣女的存在是这样的。
在前秦她就被当成花瓶公主,下面这些指向明显的话虽然诛心还有点刻意,但很清晰地反映了人们的观感。
比起她这个空有身份的公主,这位传言里貌似不是花瓶的圣女,自然更吃香。
更何况这位公主的父亲是神子,是实力派,她这具身体的“父亲”……算了她自己都不想提。
“无才无德的公主……还霸着春华君……”
“怎么能和德艺双馨的圣女大人比……毕竟……是家学渊源……”
看着眼前许冰清眼中极力掩饰但还一闪而过的自得,嬴抱月心道这位恐怕认为她们从差距都在才学上,当然是许冰清她自己的才学出众。
“家学渊源”大概不在这位小姐的考量之内。
虽然下面的流言多少主持了公道,但看着眼前女子不但不愤怒耻辱反而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少女,许冰清本有些愉悦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寒,看向嬴抱月手上的酒杯。
“原来什么?”许冰清看着嬴抱月微笑,“修行者大抵都心直口快了一些,小女并无贬低殿下的意思。嘉树是我朋友,小女只是真心诚意想祝杯酒而已。”
许冰清看着嬴抱月,似乎把刚刚的委屈都咽下,深明大义地看着嬴抱月的酒杯道,“我等女子都是果酒,实在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何一滴都不愿喝。”
她咬紧嘴唇,把忍辱负重发挥到淋漓尽致,“难道殿下是瞧不起我们北魏,不屑于和我们北地人喝酒?”
这帽子扣得可真是够大的。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