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夜,“碰灯”过后,街上留下许多灯笼残骸。
正月十七一大早太阳出来之后,因了三日的狂欢,反倒是出门的人少了些。
攫欝攫。或是去上工,或是去做活,或是在家养精蓄税,反正街上没了多少人。
趁着这个功夫,长安城狂欢的狼藉,也被收拾干净——扫街的人累得不轻。
而付拾一他们也终于可以歇一口气。
三日下来,唯一庆幸的是没出什么大案子,都是些小打小闹,没折腾出什么风波。
那头王宁终于收到了丈夫的来信,来不及拆开,就先去给杜太夫人看。
信上除了表达了思念之外,主要说的是李长博的婚事。
那头的意思是,由杜太夫人做主出面,先将婚约定下来,至于完婚,则是等到秋收之后,李长博他们从蜀地回来再行商议。
杜太夫人也是多少有些期待:“你念我听。”
王宁就一个字一个字念了起来。
只是嘴角就没再落下去。
杜太夫人问王宁:“订婚这个事情,你看怎么说?”
最后,信的最后一句是“吾妻何日归来?甚为思念。”
当然,这一句王宁就没念出来了,老脸一红,悄悄的偷看一眼自家婆婆,见杜太夫人没有什么反应,她这才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然后将信收起来。
“晚上再和长博商议一二。”王宁下定决心:“看看他怎么说。咱们也可以先请媒人上前去提亲,将事情定下来。至于过礼,等到秋天也不是不可。”
杜太夫人倒想了个好主意:“其实,陛下倒是一直——”
王宁沉吟片刻:“就是长博阿爷不在,就怕被人说我们不够郑重。毕竟是两姓之好——”
“是啊。”杜太夫人也点头:“就怕拾一也觉得委屈。这个事情,还是要隆重些。”
王宁也就同意了:“也是。”
只是没想到晚上与李长博说起这个事情,李长博倒有不一样的心思:“付小娘子家中长辈俱已不再,好在陛下对付小娘子青眼有加,我不愿将来旁人说付小娘子娘家不显。”
王宁扬眉:“这样的话,就怕另外几个媳妇多想了。”
“陛下乐意凑热闹,谁敢多说?她们若有那个本事,也可请陛下出面。”杜太夫人摆摆手,倒不觉得这个事儿是多大的事情。
第二日,李长博就进宫去给陛下汇报去了。
陛下趁着正月还没过完,也难得放松两天,李长博去的时候,他正抱着琵琶给舞姬伴奏呢。
“至于媒人,我想请卢娘子上门。”李长博嘴角翘起:“若没有卢娘子她们这样的事情,我与付小娘子,又如何能相识相知?”
杜太夫人和王宁都是噎了一下:这话好像是没毛病,但是总觉得是有哪里不对?
陛下:……罢了。
他揉了揉眉心,问李长博:“长安城最近一切都好,你进宫作甚?”
见李长博来,他一曲罢了,才意犹未尽放下琵琶,兴冲冲问:“刚才那曲子如何?”
李长博早知道陛下会这么问,当即认真点评:“甚好。”
这下轮到李长博沉默一下。
陛下以为自己没猜对,于是继续努力:“还是你这是抢了我李家儿媳,特意来炫耀?不至于罢?长博你不该如此心胸狭隘啊——”
“我要定亲。”李长博言简意赅,直奔主题,眼睛也是一直盯着陛下。
陛下一愣,一不小心说出了心中的话:“你定亲就定亲,又不是成婚,难不成还要我给你送礼?”
李长博嘴角翘起,慢悠悠点出一个事情:“每次付小娘子做了新菜色,都想着陛下。她对陛下的孺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