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禀告后,很快付拾一和李长博就被请了进去,姚相的儿子,姚羿同姚彝的长子,也迎了出来。
姚彝早亡,故而长子姚申挑起了大房的单子。
姚羿如今也有官职在身,在礼部为官,却并无特殊才能,因此可谓寂寂无名,远不及当初姚相风光。
姚申更不必提及,只是挂了个闲职,连升官都无望。
姚羿如今年也五十,发须皆白,看上去倒很和气。
姚申也年近四十,长得很好,只是气度一般。
两人见了李长博,姚羿还端着几分架子,姚申却态度略见自卑。
姚羿率先问道:“不知李县令这个时候上门来,所为何事?”
姚申一脸讨好:“听说是好事?”
“是好事。”李长博笑道:“有人打着姚相府名声招摇撞骗,我们发现了,这是不是好事?”
姚羿脸色一变:“什么人敢打着阿爷名号招摇撞骗?我要去禀明陛下——”
“那人得了姚相府的腰牌。”李长博轻叹:“令牌是真的。所以我只能跑这一趟,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腰牌,那是招摇撞骗。
有腰牌,那就完全不同了。
直接找上姚家,也没有问题。
姚羿几乎是立刻道:“我们府上的腰牌?除了我们家中嫡系子孙,旁人怎么会有我们家腰牌?”
李长博微笑:“我也是十分疑惑。”
一句话,怼得姚家两个人都是哑口无言:是啊,这件事情怎么能问旁人呢?
付拾一笑眯眯提一句:“会不会是伪造?还是你们不小心遗失了?”
姚申摇头:“腰牌为铸造的,做好之后,模具一直在我们家中锁着。不可能伪造。而且这个腰牌,除了证明是我姚家子孙,别的用处一概没有。伪造这个做什么?”
“阿爷在世时候,都无人伪造,更何况现在?”姚申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略小声了一点,还有点自嘲的味道。
不得不说,还挺实诚的。
姚羿脸上不好看,可也没否定。
于是李长博便问道:“这腰牌一共多少枚?如今都在谁手中?可有记录?”
“一共就只有九枚。父亲那一枚随他去了,我手中一枚,大哥手中一枚,大哥的也随着大哥去了。余下六枚,分散在两房孙子辈手中,我这房三枚,大房三枚。我这边的,都在几个儿子手里,大房那边,姚申手中一枚,姚旬手中一枚,还有一枚,随着姚申姐姐出嫁带走了。”姚彝也没拒绝,如数家珍的将腰牌挨个儿数了一遍。
“那姚申姐姐呢——”李长博心知肚明,其他人的腰牌,恐都能拿得出来。
姚羿看一眼姚申。
姚申自己说了:“我阿姐出嫁时是远嫁,并不在长安城中。前两年,她家中出了变故,和离了。回长安路上,遇到了山匪,就都死了。”
说着说着,姚申眼泪都下来了:“可怜我那侄女儿,年纪还那么小——我见着她们时,她们都躺在棺木中了。那腰牌,也随她们一同下葬了。”
原本,付拾一和李长博还猜测是不是那贪官后人。
结果没想到的是——原来早就死了?人都下葬了?
姚家对外宣称自家女儿病逝路上,却没想到是遇到了山匪。
一群女人,遇到山匪,恐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长博只能劝说一句:“敬请节哀罢。”
其他人的腰牌,姚彝也命他们都拿出来给李长博看了一眼。
的确是都在家中放着。
看完之后,李长博和付拾一告辞出来。
上了马车,付拾一才悄悄问李长博:“这个事儿,有些古怪起来了。腰牌都在,难道那一枚,是假冒伪劣?”
李长博摇头,同样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