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副将的声音,安景衡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挣扎,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半晌后,他才重新睁开双眼,目光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带上这些证据,随我去见父王。”
他也该兑现和太子之间的承诺了。
此时,夜更深了。
瑞王的书房还亮着烛光。
安景衡透过窗子,看着书房内那道忙碌的身影,眼神中交织着决绝与不忍。
“你们在书房外面守着,不可让任何人靠近。”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略带沉重的推开了瑞王书房的门。
书房内,烛火轻轻摇曳,将瑞王挺拔的身影拉长,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格外专注而威严。他埋首于案牍之间,军务如山,却难掩眉宇间那份不容动摇的坚毅。烛光映照下的脸庞,棱角分明,透着岁月赋予的沉稳与深邃。
听到安景衡推门而入的声音,瑞王缓缓抬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与凝重:“你小子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安景衡抬头看着瑞王,一头黑发虽已夹杂着几缕银丝,却梳理得一丝不苟。额头上几道淡淡的皱纹,如同山川般记录着过往的征途与挑战。双眼深邃而明亮,眼神中既有历经战火的坚毅不屈,也闪烁着智慧与慈悲的光芒。
这便是他的父王,是那个让西纱人闻风丧胆的瑞王,是那个国家有难,随时都准备持枪上马的英雄。
若是让这样的英雄得知,他一向宠爱的小儿子正在大行谋逆之事,他该如何自处呀?
安景衡心口一涩,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瑞王见安景衡低着头,始终不发一言,不由得皱了皱眉:“杵在那里干嘛?说话呀?”
听到瑞王催促的声音,安景洛眸中的挣扎更甚,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语气坚定道:“父王,儿子确有要事要说。”
瑞王还从未见安景衡如此这般过,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迅速笼罩心头。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就听到安景衡颤抖着嗓音道:“阿洛他,要谋反。”
此言一出,书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连烛火都似乎颤抖了一下。
瑞王手中的毛笔应声而落,溅起一片刺目的墨花,如同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心境。
“衡儿,你,你说什么?你说谁要谋反?”瑞王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但嗓音中的颤抖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安景衡自然捕捉到了瑞王嗓音中颤抖,他知道瑞王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还是坚定的重复道:“是阿洛,他想要谋反,且从五岁起就开始筹谋了。”
“这……这怎么可能?”
“衡儿,你休要胡说!”瑞王的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大声呵斥。
安景衡见状,不再犹豫,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书案,将手中的证据全都放在了书案上。
“父王,这是儿子让探子去西门关收集到的证据,您若是不信,可亲自查看。”
瑞王怔怔地望着书案上那堆证据,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许久之后,他才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些证据,每查看一份,脸色就苍白一分,直到看完了最后一份证据,瑞王才重重的跌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瑞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抬头望向安景衡,眼中既有质问也有无助,“衡儿,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洛儿他,为何要这么做?”
安景衡抬头望着瑞王那苍老而疲惫的面容,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深知,此刻的瑞王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父王,儿臣也不知阿洛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安景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