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升醒来的时候,夜色依旧浓郁,黑暗的环境,让他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地。
后颈之上的痛感犹在,下意识的轻揉了下脖子,紧接着又是动作一滞,似是想起了什么。
连忙伸手入怀,却发现怀里早已是空空如也,心里瞬间紧张起来,猛然站起,强烈的眩晕感袭来,险些又栽倒下去。
恍惚中,四道模糊的黑影拿着火把缓缓向他走来。
“聂校尉,我家公子有请。”
四人戴黑帽,着黑衣,踏黑靴,又以黑巾遮面,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聂云升轻轻晃了晃头,视线终于变得清晰了一些。
他听不出也看不见到底是谁在说话,迎着四人手里的火把打量了他们一番,心中疑窦丛生。
这些是什么人?山匪流寇?
看他们这种打扮,更像是哪个世家贵族里培养的暗卫组织……
他们在城墙之下干什么?
刺探军情吗?
不行,不能问,这种时候更要保持冷静,且跟他们去见见那个所谓的公子,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几个问题从脑海之中快速闪过,聂云升带着疑惑点了点头,跟他们去了一间帐篷。
帐内燃着炭盆,刚一进去,便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聂校尉,在下失礼了。”
聂云升脚下顿停,声音从对面传来,抬眼望去,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不用找了,我在你隔壁帐内。”
聂云升收回目光,暗暗深吸了口气,目光瞟过帐勾上挂着的那个酒袋,便不问自取,拿下来晃了两下,而后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喝完就往炭盆旁边一坐,探出双手烤起了火,一言不发。
许久的沉默后,对面才又响起了笑声:“呵呵,聂校尉果然心性沉稳,令人叹服。”
聂云升没有心思与对方多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的信呢?”
“已经帮你送走了。”
聂云升心中惊疑,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你看过了?”
“看过了。”
聂云升皱了皱眉:“偷看公文可是死罪。”
“哦?那倒是在下孤陋寡闻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送公文不走城门而去翻墙呢。”
聂云升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
时间缓缓流逝,他见对面久不再开口,便又淡淡的说道:“你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可就走了。”
“聂校尉若是想走,自然没人拦你,不过……”
“什么?”
一个黑衣人适时走进帐中,将手里的一封书信递给了聂云升,与此同时,对面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在下动用了快马帮你送信,也希望聂校尉能帮我送一封信。”
聂云升接过信,作势就要打开。
“聂校尉,不经允许私拆别人信件,可是很没有礼貌的一件事。”
“哼,笑话!”聂云升冷哼一声,目光中有些鄙夷,“怎么,你能看别人的,别人就看不得你的?”
“同一件事能不能做,取决于他所处的境地如何。”
聂云升停下手中动作:“你这人可真有趣,我现在看不了,难道不能等离开了再看?”
“呵呵,我方才已经说过,私拆别人信件是很没有礼貌的一件事,可要是作出承诺再违背,那就是人品的问题了。”
聂云升又是一怔,对说话之人的身份越发有些好奇。
“呵,你这话倒是在理。”他点了点头,扬起手中信封,“说吧,这封信要我送给谁?”
“张氏。”
“你说什么?!”聂云升心中一惊,沉声问道,“你说的张氏,可是定安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