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前厅,林如英坐在椅子上,头靠在何文俊的怀里。她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又红又肿,看上去很是憔悴。
何文俊站在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双眸中满是心疼。
项小满等人坐在另一边,静静地听着赵远淮讲述近日林家发生的事。
等他讲完,项小满看向林如英:“姐姐,林伯伯现在咋样了?”
“还在昏迷。”林如英道。
“为啥会一直昏迷?大夫是咋说的?”
“大夫说是痫证。”林如英声音有些哽咽,“因受了刺激,愤怒之下情志不舒,气机郁闭所致。”
项小满握了握拳,又问:“林老三呢?他现在咋样?”
“三弟还好,只是整日吵着要去找林家和陆家报仇。”林如英抹了下眼泪,“不过他现在还下不了床,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生闷气。”
项小满点点头,沉默不语,厅内也随之安静下来。
良久,张峰突然叫了一声:“项小满?”
项小满瞥了他一眼:“疯子,现在可不是你耍疯的时候。”
“啧啧,瞧你这话说的。”张峰笑了笑,“整件事我大概是听明白了,我现在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说到底他们家发生这种事,跟你可脱不了干系,你不会坐视不理吧?”
“你觉得我该咋办?”项小满凝视着张峰,“派人去宰了李文德和陆元丰吗?”
“也不是不行。”张峰一脸的无所谓。
林如英秀眉微蹙,抬头看向何文俊,何文俊轻轻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项小满沉吟着,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转身盯着秦光与楚江,刚要开口,目光又飘向了身旁的赵远淮。
“我要是让影卫去刺杀他们,会造成啥样的后果?”
“他们都是朝廷命官,那个黄炳权显然是跟他们穿一条裤子,他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要是真把那两个老匹夫杀了,他肯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会不会派兵来拿?”
“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带着影卫去南荣找师父,可林家又该咋办?邺邱城还能待下去吗?别说邺邱了,西召还能待下去吗?”
“这还只是刺杀成功,要是失败了呢?”
“李文德是县令,他主管邺邱一县事务,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借口为难林家,可林家却不行,一旦出事,林家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清儿和宁儿还小,我不能……”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项小满脑中,他看了一眼林如英,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又缓缓坐了回去。
张峰挑了挑眉,笑着问道:“咋了,项小满,你怕了?”
项小满没有理他,转头看向何文俊:“何大哥,是不是该操办彦文大哥的后事了?”
何文俊眼中划过一抹赞许,点点头:“我这便去安排。”
他简单的说了这一句话,便立刻扶着林如英出了厅门。
项小满看着他二人离去,又扭头看向赵远淮:“赵二哥,赵大哥的遗体在哪?”
赵远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抱拳道:“主人请随我来。”
几人由赵远淮领着,一起来到偏院的一间厢房内,里面躺着一排近三十具遗体,都是林家的护院。赵远江就在最边上,已经被擦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项小满缓缓蹲了下去,抚摸着赵远江肩颈上的刀口,心里五味杂陈。
赵家兄弟在他心里,终归与寻常影卫有所不同,不是说地位有多高,而是多了一种朋友间的友情,毕竟他们曾朝夕相处了这么些日子。
“为啥还没有安葬?”项小满眼睛有些发酸,轻声问道。
“出不去。”赵远淮的语气很平淡,“李文德一直派人在林家附近守着,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