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道笑道:“玄成,我知你意思,你不外乎就是担心,进城的兵马太多的话,或许会有扰民之事。你放心吧,只要元公将城内守卒调出,尽调在城外,我进城,只带两团部曲!刘将军处,我今天就可去书,将‘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事,告诉他知,请他不必再攻元城。”
“……守卒尽数调出?”
李善道说道:“对呀。玄成,守卒不调出,我怎敢进城?我与先生一见如故,先生的为人,我信任,可元公我从未见过,素不相识,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先生,你说是不是?”
此话说的很直白,也很合理。
魏征无可辩驳,自作了下忖思,说道:“将军若是只携两团部曲进城,守卒调出此事,仆可禀与元公。”
“好!这点小事,就不劳先生来回再跑了。先生弱不经风,累坏了先生,我之罪也。”盛志仍跟着魏征出来了,李善道笑吟吟地与盛志说道,“调守卒出城此事,就劳足下回城一趟?”
盛志敢不应命?恭谨应诺。
李善道陪着魏征,回到帐中,一边喝茶闲聊,一边等盛志的消息。
一来一回,一个多时辰,快中午时,盛志回来了。
拜倒帐下,他禀报说道:“敬禀将军,元公同意了将军此请,下午就调守卒出城。”
继续阅读
李善道与赶来帐中的赵君德对视了眼。
不用李善道吩咐,赵君德离席而起,寻了个借口,辞出帐去。
说是元宝藏接受了李善道的要求,毕竟是几千的守卒出城,不是等闲小事,李善道、赵君德两部须得作些准备,以免元宝藏使诈,又或两边的将士发生误会,未免不美。
昨天从李善道处,听悉了魏征来谒是为何事,又知了李善道向元宝藏提出的“开城门”要求后,赵君德又惊又喜,万万没有想到,元宝藏已向李密送了降书,居然这贵乡县城,有可能不用打,就自落囊中,他着实是惊喜得不得了,但尘埃落地之前,少不了患得患失。
直到此刻,一颗心才定将下来。
高高兴兴地出到帐外,赵君德回头,穿过帐门,瞧了瞧魏征、盛志,又看了看李善道,发自肺腑地忍不住与随从的本部将校赞道:“只字片言,就叫元宝藏开了城门,二郎了得!”
昨晚没能和魏征等吃饭,今午,这顿饭是跑不掉的了。
李良代李善道传令下去。
未多时,一道道的菜肴奉上。
虽在军中,难有殊味,脍炙不缺,并有从田间地头,采摘的新鲜菜果,每个人的案前,大盘、小碟,琳琅满目。又有美酒,且也不提。唯一道小菜,入进魏征眼里,他便抬头来看李善道。
这道小菜,本色为青,经过发酵、腌制,色泽转黑黄,佐以五味,以酸咸为主,清香盈鼻,不待取食,只闻其味,已使人开胃,食指大动。却是一道当下普通的家常小菜,名叫醋芹。
“将军,这道菜?”
李善道笑道:“我军中本无此菜,昨天见过先生后,我专令人去周近乡里买来的。乡野得来之食,做工粗糙了点,不太精美,但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先生请试一试?”
“将军怎知仆好食此物?”
李善道呵呵笑道:“先生,我昨天就与你说过了啊,我对先生闻名已久,慕之已久,先生好食此物,我岂会不知?”见魏征不相信的模样,不再说笑,道出了实话,说道,“方才所言,戏言耳。先生,顿丘县吏,颇有降者,有一二人现从军中,实是昨晚见过先生后,我召了他俩来,问他俩可认识先生否?他俩与先生见过,还一起用过饭,因知先生喜食此物。”
魏征是元宝藏最得用的门客,整个武阳郡的郡吏、各县的大吏,大多他都见过,一起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