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彩绘玻璃碎裂那样的声音,花纹又变成了微不可见的碎片,消失在了空气中。
强烈地风声似乎也散去了,空气中安静了一瞬。
然后下一瞬,取而代之的是大地龟裂的巨大声响,不停地有裂纹,以他们一群人为中心向四周快速地蔓延,一条纹路上分出另一条纹路,分出的一条纹路上又分出另一条纹路。
这样的场景不断重复上演,直到目之所及的地方,无论是大地还是石块,都印上了蛛网般的痕迹。
维明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只听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中裂开。这像是一个开始的信号,接下来,不断的有相同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轻的、响的、近的、远的,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稠密,到了最后连成了一片,就像是乐谱一样不停地弹奏下去。
大约一分钟后,这样的声音终于结束了。
维明抬眼去看,除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毫发无伤,周围目之所及的区域里,石块、大地都沿着先前的纹路崩塌成了一块块的、散碎的块,包括那道门。有风声传来,是娜莫转身时撩起的袍角。她的眼神中的不可撼动的坚定,朝一个方向走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为她让开了道路,安静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畏惧我吧。”她这么说。
距离城主进入了那个隧道已经过去一小时了,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其中看起来最担心的,就是祭司伊西多了。
他固执地站在隧道的入口处,盯着黑漆漆的内里,拒绝任何休息的提议,似乎只要这么看着,城主就能从里面蹦出来似的。
他们的潜入还算平静,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收到任何特别的报告。艾得蒙家的两位老爷都已经搭起了临时的帐篷,遮住这令人烦恼的阳光,在这一点上,这俩父子也能算得上是默契了。
从士兵发现那个洞口之后莫廷就没有特别的动作,他下了马,靠在一边的石壁上。灼热的骄阳和滚烫的石壁似乎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他还是顽固地戴着自己的兜帽,面容冷漠地如同霜雪,视线没有焦点,单纯地发着呆。
忽然,他动了一下。
下一瞬,有轰然的震动从远处传来,黑色的裂纹像一道闪电一样迅猛地蔓延过来。
疑问都毫无意义,因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是地震!是地震!!”许多人喊到。
马匹收到惊吓,嘶鸣起来,顺迎着本能逃离危险,混乱中有人被踩伤。
经受训练的士兵立刻开始保护起他们的主人,临时的帐篷被轻而易举地震倒在地,它的主人们已经准备撤离。
莫廷转过脸,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那些可怕的裂纹到了他的跟前都不得不停下脚步,像是避开他似的,他的周围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听见远处伊西多拒绝亲卫避难的声音。
“城主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
人群的嘈杂淹没了伊西多的叫喊声,就像是一滴水汇入大海那样悄无声息。或许也有人听见了,但他们显然都当做没有听见。
向伊西多报告的那个士兵也一副惊讶的样子:“祭司大人?!现在的情况恕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指令,还请您快点跟随我去避难。”
莫廷沉沉地盯着那边,他看见那个士兵伸出了手想要去抓伊西多的衣摆,却被对方啪地一掌打开。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所有人!在城主回来之前都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不避难的话会——”
“那些人的性命有什么好在意的?!”伊西多愤怒地打断了那名士兵的话,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为食物而在围栏里奋力争斗,“就算是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够了!”在他说出更糟糕的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