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送给你的手链吗，那上面的宝石实际上是一种魔术晶石，通过它我就可以和你对话了。”

他的声音里混杂着一些呜呜的风声，像是旷野上不羁的风，在石缝中奏出的乐章。

“别说话，听着我说就可以了。”他似乎在走动，说着说着又出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想办法清理了通道里的碎石，你知道我的能耐对吧？”说的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有显而易见的上扬，好像一个孩子在显摆自己的玩具，洛河似乎都能想象出他上挑的眉毛。

这样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声音好像一下子把洛河从黑暗阴湿的底下石室里拉出来了似的，她憋了许久都没有落下的眼泪在这一刻瞬间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流淌。

莫廷像是也感觉了她的情绪变化，洛河听见在那头安静了许久，直到她克制地止住了抽噎，才继续传来了声音。

他的声音温柔和缓，让人想起清晨的阳光：“马上就会有人去救你了，所以别害怕，好吗，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在心里数二十个数，就会看到来救你的人了。”

他一口气做了许许多多的保证，多到洛河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也似乎觉得还不够。远处士兵们正在不断地跑进清理干净的通道，莫廷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的苍穹显得宽阔而宏大，他忽然就想起很久之前那段快意的时光。

他说，你见过北地的极光吗？等你出来了，我带你去看吧。

之后的事情堪称奇迹。莫廷所说的二十个数已经是夸大的数字，在洛河才数到了第十个数的时候，就听见上方传来陌生的呼喊。

“有人吗？”那个声音喊道，“我们是永辉城的士兵，你们在什么地方？”

“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天啊，感谢神明！！感谢城主！！”

“这一定是神明的恩赐！！”

原本低落到极点的人群瞬间沸腾，有人在回应，有人在喜极而泣，蓦然鼎沸的人声震地洛河都耳膜疼了。

她下意识地捂了陶双和林朝的耳朵，自己被噪声包围。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却还是捕捉到了陶双细若蚊呐的询问。

“我们……得救了？”

这一次，洛河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她了，她笑起来，大声地回答了她。

“是啊，陶双。”

“放心吧，那些人不会死的，崩塌的只是接近地表的建筑而已。”

在旅途中，娜莫注意到一路上维明都皱着眉头，轻松地解释道。

“可是他们要怎么出来呢？被压在下面，没有食物没有空气，还不如直接被碎石压死来的痛快。”他的声音急促，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娜莫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好像经年不化的寒冰：“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关系呢？这只能责怪亚恒的救援不力，或是那群神庙祭司的无能。”她盯着维明的眼睛，在这一刻，维明又清晰地认识到面前的人是逐夜乡的首领，而不是她表面所表现地那样无害，“将他们带到这里的也是你吧？维明。”

“你要记住，你也是从犯啊。”

“是啊。”维明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我是从犯。”

回到地面上的时候，洛河甚至切身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犹如新生。

充沛的阳光洒在地面上，像是为大地镀上一层如梦似幻的金箔，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这样子的强光，不可抑制地落下应激性的眼泪。

洛河眯着一双眼睛，接受了城主的慰问。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见到这位永辉城的最高领导者，远比之前祈神节开幕式上的要近地多。

城主看起来很年轻——这是比照着洛河印象里那些成功人士的年龄所做的结论，似乎才刚刚三十岁出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