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雪下的特别密,几乎每过十来天就会下一场大雪,通往京城的所有道路都被大雪堵死了,大雪下的京城成为一座孤城。
距离京城不到三十里路的京西镇,被迫滞留于此的宁远祥心里非常着急,他既无法继续寻找下落不明的小外甥女儿,又无法回京城的家人互通消息。只能在客栈里焦灼的等待着冰雪消融道路畅通。
这日,宁远祥早晨起床时就觉得眼涩鼻塞头疼欲裂,他知道自己定是受了风寒,赶紧命人去请大夫。
不多时,侍卫将镇上太素医馆的孙大夫请到了客栈。孙大夫走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宁远祥,立刻觉得这人好生面善,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只不过孙大夫是个谨慎的人,就算是觉得面前之人很面善,却也不曾表现出来。
孙大夫诊了脉,唤道:“玄参,去厨下讨些生姜葱根花椒煎水,煎好快快送来。”
因这阵子感染风寒的人数实在太多,孙大夫医馆里治风寒的草药全都用光了,这大雪封路的也没处进药,孙大夫只能因陋就简就地取材了。
玄参很快端着一碗滚水回来,他将碗放到床边的高几上,笑嘻嘻的说道:“公子,快趁热喝了,散了寒您就好啦!”
玄参边说边看了宁远祥一眼,然后摸着脑袋疑惑的问道:“公子,小人见过您么?”
孙大夫一听这话心中暗叫不好,立刻喝斥道:“玄参,不许胡说!”
玄参赶紧退后,不高兴的撅着嘴,小声嘀咕“明明就很眼熟……”
宁远祥听到玄参的嘀咕,心头一紧,立刻高声叫道:“小哥儿,请过来说话。”
孙大夫眉头皱起,沉沉看了玄参一眼,他也不好直接拦着不许玄参上前说话,只能暗自担心。
“方才听小哥说看我面善,不知小哥是不是见过长的与我相似的幼儿?”宁远祥满心期望,紧紧盯着玄参,急切的追问。
玄参见自家掌柜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有些怯怯的,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是小的刚才看花眼了,小的不曾见过什么与公子相似的幼儿。”
宁远祥眉头皱起,他看了看玄参,又看了看板着脸的孙大夫,诚恳的说道:“孙先生,在下是京城国子祭酒府的三子宁远祥,家中六月里丢了一个刚出生的女婴,这半年来,家中一直在寻找孩子,至今未曾找到,在下也是因为找孩子才被大雪堵在京西镇,若是先生能给在下提供线,我国子祭酒府愿赠千两白银为谢。”
说罢,宁远祥命书童拿来自己的身份文碟,路引等物,全都放在孙大夫面前,任他验看。
孙大夫口中没说什么,却真的上前仔细验看宁远祥的身份证明。
看到一这幕,宁远祥心里的希望又多了几分,他知道这位孙大夫若是不知道他小外甥女的下落,就不会这样仔细的验证他的身份。
“原来是宁大人的三公子,失敬失敬。”孙大夫验看之后,向宁远祥拱手笑着说道。
国子祭酒宁景彦,天下读书人心中高山仰止般的存在。孙大夫从前也是读书人,只是功名无望,才做了大夫。因此对名满天下的宁老先生,自是极为仰慕的。
“孙先生客气了。”宁远祥也不顾自己尚在病中,将被子一掀就要下床与孙大夫重新见礼。
孙大夫赶紧拦住,他将已经没那么烫的碗递到宁远祥手中,笑着说道:“三公子趁热吃药,喝了药再说。”
宁远祥一口喝干碗里那极难喝的汤汁子,胡乱抹了抹嘴,急切问道:“孙先生,您知道孩子的下落?”
孙大夫低叹一声,点点头,又摇摇头。宁远祥不解的看着他。孙大夫迟疑片刻,方才说道:“老朽的确是见过一个与三公子相貌有些相似的幼儿,是个不满周岁的小婴儿,可老朽不知她是不是三公子要找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