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张皇后已经准备安寝了,却听到宫人通传,说是皇上来了。
还不等张皇后重新挽好发髻,宁康帝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听到皇上那急促的脚步声,皇后心里一紧,暗自忖道: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她赶紧起身,快步迎上前去。
“你们都退下……”宁康帝扫了殿中服侍的宫人们一眼,甩着袖子吩咐。
宫人们飞快退下去,皇后走到近前,微笑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儿与妾身说?”
宁康帝皱着眉头说道:“思兰,你知不知道,下午清丫头带着明哥儿去子修的庄子了。”
皇后听了这话便笑着说道:“清丫头的娘亲与阿娴本就有远亲,她在生之时,与阿娴关系又极好,清丫头带着弟弟去看阿娴她们,很正常呀!”
“哎呀,思兰,不是清丫头,是明哥儿,她带着明哥儿去庄子上了。”宁康帝重重的咬着“明哥儿”三个字,眼神中透出着急之色。
皇后怔愣一下,心念飞转,她仿佛猜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她的丈夫,小声的求证:“皇上,您不会觉得清丫头带着明哥儿去庄子上,是冲着小馨儿的吧?”
宁康帝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说道:“不然呢?就明哥儿那个身体,你看他几时出过门?”
皇后真是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皇上,小馨儿还没满周岁,您这想的是不是太多了?”
“那朕不得防微杜渐啊!万一呢,子修和弟妹多惯孩子啊,要是小馨儿自己愿意,你看子修和弟妹会不会由着她!”宁康帝是真着急了,脸都涨红了。
皇后真是无语极了。她将丈夫拉到躺椅上坐下,自己侧坐在旁边的鼓凳上,一边轻轻按揉着宁康帝的右臂,一边笑着说了起来。
“皇上,小馨儿还啥都不懂呢,明哥儿又是个好害羞的,何况还有竹儿,您觉得竹儿能让打自己妹妹主意的家伙停留在他妹妹的视线之内么?”
皇后本意是想安抚丈夫,不想宁康帝听了这话,却越发着急了,“那我们瀚儿怎么办?他可没有竹儿那么多的鬼心眼儿,不行不行!思兰,咱们不能再等了……”
面对妻子不解的眼神,宁康帝又急急说道:“上回子修回来,我只随意提了一句咱们从前的约定,那小子就一脸的不情愿,他以为朕猜不到他那点子小心思?朕就不相信了,他还能拘着小馨儿一辈子不嫁人,但凡嫁人,这世上还有谁家儿郎比咱们瀚儿身份更尊贵?”
“咱们瀚儿仁孝厚道,持身又正,是多好的孩子啊!我多用些心,等瀚儿将来继位时,必不用再像我一样受大臣掣肘,他若是不喜欢,就不用违心纳许多的妃嫔,何况还有我们护着,小馨儿嫁进来,吃不了亏的!”
听了丈夫这掏心窝子的话,皇后心里热热的,眼睛湿湿的,她低头轻轻伏在丈夫的手臂上,喃喃道:“五哥,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为了大楚,你太难了……”
宁康帝抬起左手轻轻抚摸妻子乌黑的秀发,低低道:“兰儿,不管怎么说,是我负了当日之盟,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往后不会了。在前朝,朕是大楚的皇帝,在后宫,朕是你一个人的丈夫。”
皇后抬头看向丈夫,泪眼盈盈。
“兰儿,我想着,慢慢将宫里未曾生育过的妃子放出宫,许她们另嫁。其实那些未生育的妃嫔,朕有好些都不曾临幸过,白白让她们在宫中消磨一生,委实太过份了!”
略停了一下,宁康帝用略带心虚的语气说道:“至于那些生育过子女的妃子,朕会给她们一定的尊荣,却也不会再临幸她们了。她们若是也想出宫,也不是不行……”
皇后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低声道:“这……只怕前头那些大人们会拼命死谏,皇上您又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