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知道孙院正并非那种故弄玄虚之人,而且大夫诊病需要安静,宁康帝都快忍不住问出声了。
“奇怪?你怎么可能中了迷情蛊?”
孙院正盯着蔡贵的双眼看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看的蔡贵浑身发毛,觉得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吓得几乎坐不稳了。
直到孙院正开口说话,蔡贵才又重新活了过来。
迷情蛊,这名字一听就离不了那档子男女之事。他一个六根清净的太监,就算中了这蛊,也干不出什么事儿。
宁康帝听了孙院正的话,面色却是一沉。他立刻想到刚才蔡贵说过,他是拆了忽卧尔的求和文书之后,才开始难受的。难道忽卧尔人求和是假,加害他这个大楚皇帝是真?
毕竟那求和文书上曾写明了大楚皇帝亲启。若是……
当时若是将那两卷文书留下就好了,也好让孙爱卿检验一番。
宁康帝在心中暗自后悔。
“孙爱卿,这蛊可有解?”
宁康帝急急问了起来。
孙院正笑着说道:“还好,蔡公公中了迷情蛊,是有解的,只是要吃些苦头。等解了蛊,需得好生调养上一个月才行。”
宁康帝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解就行。
至于调养,宫中什么样的好药材没有?他再给蔡贵放一个月的假,让他安心养病就好了。
“那就赶紧解吧!”
宁康帝急急地催促。
孙院正愣了一下,问道:“皇上,就在这里解?”
宁康帝反问:“这里不可以么?”
孙院正摇摇头道:“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不过……皇上您是万金之躯……”
蔡贵立刻明白了,赶紧站起来说道:“烦请孙大人去下处……”
宁康帝摆摆手道:“不必这么麻烦,就在这里赶紧动手,朕离远些就是了。”
陪了自己四十余年的大伴,宁康帝对蔡贵的感情不比对他子修贤弟少,他是真的担心蔡贵。
孙院正点点头,心中更加明白蔡贵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从医箱中拿出两只像海碗一般的油布罩子。孙院正正色叮嘱。
“皇上,这是臣自制的防毒面罩,回头您带上,在臣划开蔡公公手指之时,您最好可以暂时屏住呼吸,以防万一。”
宁康帝点点头,接过了一只防毒面罩。
“蔡公公,引蛊之时会很疼,还请您忍耐些。不要大叫大动,免得惊扰了蛊虫,无法将之顺利引出。”
蔡公公笑着说道:“好的,孙大人您尽管动手,咱家什么疼都忍得住。”
宁康帝听了这话,想起心酸的往事,眼圈儿都有些发红。
孙院正拿出一只银色小碗,在碗中倒了些琥珀色,散发淡淡香甜之气的液体,然后开了一个小匣子,将里面的半枝线香取出来,用火折子点燃。
一股子古怪的香味渐渐散发出来,方才还神色正常的蔡贵立刻紧咬牙关,面上浮现起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子密密麻麻的渗出,顺着蔡贵的面颊流了下来……
尽管疼的身体颤动得极为厉害,可他硬是死死抓着桌角,一动都没动。
宁康帝亲眼看到,蔡贵的左肩头突然鼓起一个小包,那个小包还缓慢地往手指方向移动。
孙太医立刻用早就捏在手中的小刀,飞快的划开蔡贵的中指指腹,再托起蔡贵的左手,让鲜血滴入那只小银碗中。
肉眼可见,那个小包移动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越接近手掌方向,速度就越快。
“啪”的一声,声音极细小,可屏气凝神的宁康帝和孙院正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只小银碗中的琥珀色液体突然变成了浓黑色,升起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