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光秃秃的裸马,刘敬宣直接就翻上了马身,一手紧紧地扯着马鬃,一手提着金刚杵,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大吼道“马儿,快给我冲啊,寄奴在独驱千人,我们还在等什么?!”
白马长嘶一声,直接就奔了出去,两边的骑手们纷纷避让,让刘敬宣这匹无鞍无缰,甚至连马绳都没有的马儿就这样冲上了桥,在刘敬宣的身后,密林出口的那里,刘穆之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一阵阵地随风传来“别管,别管杂兵,去追,追,追那辆马车啊。”
可是刘穆之的话,正好是逆风,前面已经落下他足有几里的骑兵们,已经听不到了,不少心急的军士,干脆等不及从桥上冲过,驰马从河堤而下,跃马入河,一边拨开河上漂着的浮尸,一边拼命地鞭打着爱骑,让它们负痛之余,连跑带游地冲过了河,不停地有人被河水所冲,从马上掉了下来,然后紧紧地抱着马儿的脖颈,再次翻身上马,向着对岸奔去,千余骑兵,已经完全散开了阵形,从宽达三里的河面,全面冲过,上岸或者过桥之后,直接对着对面已经满山遍野逃跑的天师道徒们,拍马挥刀而去,屠杀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发生的一切,更象是一种捕猎,或者说,对生命的收割!
刘裕的双目尽赤,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人在自己的身边倒下了,甚至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无论是骑兵的追杀还是战马的嘶鸣,都已经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心中的血气不停地翻涌,支持着他的身体前行,可是,那辆载着三人的战车,却是越跑越远,终于,七拐八弯间,冲进了乌镇,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