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过来——是之前他就被抓住了,根本过不来!
可哪怕被踩的死死的,他还能指挥那些江老鼠,把我们给送过去!
我翻身就要折回去——这下危险了!
刚才,已经丢下了杜蘅芷和乌鸡,总不能让悲剧重演!
可江采萍拉住了我:“相公,来不及了!”
是啊,再不上“海市蜃楼”,就跟不上了,那云雾在飞快的消散。
“而且,你看看灰百仓的手!”
灰百仓的手,跟公孙统的手是一样的。
“你们先走。”
而这一秒,屠神使者手里的一道锐物,对着灰百仓的后背就楔了下去!
这一瞬间,我心口猛然一痛——好比那一下,是扎在了我心上一样!
面前忽然就是一阵棉絮似得云雾,把视线给遮挡住了,我立刻打散了云雾,可数不清的屠神使者冲着这里,鹞鹰一样的追了过来,把灰百仓淹没过去了。
我死死攥住了手心,咬了牙,一狠心转过了身来。
来不及了。
既然来不及了,那更不能功亏一篑——不然,灰百仓,杜蘅芷,乌鸡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回过了头,我们对着云雾之中的大门,就闯了过去。
身后一阵风声,唰的掠过水面,对着我们追了过来。
可我们的脚先一步触及到了坚实的地面,一头进去,忽然就像是闯破了什么隔膜——跟进入到了阵里一样。
接着,眼前是一片黑暗。
进来了——玄武局,进来了。
觉得出来,脚底下,是十分坚实冰冷的东西。
像是大型宗庙里面铺着的巨大地砖。
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厅堂。
四处万籁俱寂,程星河拉住了我,在我手心划了个字:“往哪儿走?”
长期外出冒险,我们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到了一个没来过的地方,一不能随便点灯,二不能随便出声,因为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东西,贸然形容,很容易成为靶子。
更何况,我们没拿准,那些屠神使者,是不是也跟进来了。
为了不让我进局,他们可算得上是煞费苦心。
我仔细听了听,听出这个地方很旷,并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低声说道:“应该没问题,甩个天花看看情况。”
我们所说的天花不是著名疾病,而是高老师给我们在大包里面的一种装备。
这个装备跟烟花差不离,一手甩在了头顶,就能冒亮。
但跟烟花不一样的是,烟花转瞬即逝,但是天花能跟荧光棒一样,在半空之中悬浮一段时间。
高老师说着是东海一种发光怪鱼的油,再配上了横死之人的骨灰做出来的,除了他,别处没这个门路。
苏寻是我们其中手头儿最准的,一甩手,“咻”的一声,一道窜天猴似得响声上了半空,我们眼看着一朵光花绽放在了半空,像是一个没有线,凭空的吊灯。
但是那个光十分阴惨,把这里照的阴森恐怖。
不过,天花的冷光已经足够了,我们看到,这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大堂,能容纳几百个人,屋顶也特别高,只是,一眼望过去,一没窗户二没门,像是个巨型月饼盒子一样。
借着这点光,我忍不住捏住了灰百仓的耗子尾巴。
他的寄身符还在,他怎么可以死?
我有些不死心,又捏了一下,可奇迹没有出现——灰百仓没有再跟平时一样从地里拱出来,带着一脸谄笑,跟我叫水神爷爷。
心里猛然一痛。
山神的话,就是说——我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少?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到了心头。
就跟有些事情比死更重要一样,也有些事情,比死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