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那个大网子,一片乌光——我认识,跟散神丝,是一个材质的。
而且,上头隐约带着星星点点的寒芒,大概跟擒龙网一样,遍布密刺,一碰上了,白藿香必然要受伤,我这一身黑衣服,怕是也得给刮开,气息露出,拆穿西洋镜。
我二话没说,抓住了舂山鸟,那舂山鸟正晕头转向,被我一抓,卷着我们就挣扎了起来,那个网子扑了个空,贴着舂山鸟,落在了我们身后,啪的一声,舂山鸟身上的翠色羽毛,扑啦啦被挂下去一片,屁股上顿时斑秃。
“这些鸟,跟苍蝇一样,阴魂不散,”那个厌烦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抓住了,也别扔了——把尸首挂在藤条上,以儆效尤。”
鸟类的尸体对同类来说,是极为威慑性的——农人为了防止野鸟也吃谷子,就会把鸟的尸体挂在稻草人上。
舂山鸟显然也听的懂这是什么话,三个女人的表情更惊恐了——完全没有了之前那个泼妇一样的表情,惶恐的跟弱女子一样,不住簌簌发抖。
看来,这舂山鸟以前上这里来滋扰过,被打的不敢靠近了。
几个人影,分花拂柳,从藤条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那几个人——一身神气,极为澄澈,就差一成,几乎就赶上河洛那种主神了。
他们看上去都像是年轻贵公子,身材颀长,容貌英俊,符合一切人类对神灵的想象。
身上披着的天青色袍子垂地,却一丝褶皱,一粒尘土,一点缝隙都没有。
难怪,有“天衣无缝”这么个成语。
这让他们看上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是真正的“上头人”——跟屠神使者,和管理下界的主神不一样,应该是一丝人间烟火气,都没染上过。
传说之中,这种吃着最好香火,享受最好生活的“天人”,理应对下头的万物心怀悲悯,乐善好施的。
可他们几个的表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傲慢。
簪子——果然,他们头上,也戴着那种秤杆簪子,不过有一样,他们的簪子,跟我们见过的,下界九重监的银簪不一样,竟然是赤金的。
三界以金为贵,显然,这几个的身份地位,在银簪淳于晖他们之上。
白藿香看向了我,眼神像是在问我,是不是认得这些人。
我怕记得——真龙骨的回忆逐渐清晰了起来,这些人叫什么来着,啊,对了,叫九重守!
他们负责监管登天的门户,所以力量是极大的——这是什么地方,通往上头的门户之一,要是差使没本事的在这里,来了什么东西,根本挡不住。
是整个九重监,乃至天曹官,武力上最出类拔萃的,堪称上头的“天师府精英”。
麻烦了,平时要是对付他们,倒是不算什么,可现在,为了上九重监救江仲离和阿满,一身本事都不能露出来,白藿香又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弄?
白藿香看出我眼神里的担心,拉过了我黑衣下的手背,手指划了几个字:“躲?”
躲不过。
果然,下一秒,最前头一个九重守的声音提了起来:“这一次,那种鸟,还带了点其他东西上来。”
“没错……活人!”
他们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怀念:“多少年,没见活人敢上这里来了。”
“抓住了,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一股银色的神气升腾而起——对着我们就下来了。
果然,他们的地位,应该仅次于主神。
为了遮蔽自己的能力,还不能使用金龙气,我护住了白藿香,一阵厉风冲着我们,刀子一样的削了过来,那头巨大的鸟,跟暴风面前的枯藤一样,直接被轻飘飘掀翻,“咣”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几十步之外的地方!
这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