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这个念想,是神灵不该有的贪婪。
可是——她就是在想他。
“为什么非要剔除他的真龙骨?”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那个神灵——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叫无祁——缓缓说道:“总之,你必须得这么做。”
“要是……我不想呢?”
她的声音锋锐了起来。
无祁并不意外,下一秒,潇湘忽然就觉出,神骨的位置,一震剧痛,痛的几乎天地翻转。
几乎像是被剔,被钻,四分五裂。
哪怕是神灵,也忍受不了那种折磨。
剧痛之中,她眯起眼睛,发现无祁自己好端端的——说是一体同心,自己的痛苦却到不了他身上。
自己,只是个分身。
这不大公平。
可她选择不了自己的来路。
“现在想了吗?”
剧痛褪去,她不由自主跪在了天河边上。
“你是我炼制出来的,你不蠢。”无祁盯着天河边的巨树:“明日,你还去那个地方,他受伤了,你好好陪着他。”
“伤?”她的心揪起来:“他是主神,不会受伤。”
无祁没有回答,径自离开。
第二天,她没在天河附近看见那个身影。
倒是听见其他路过的神灵议论:“祸招造反。”
“那是大事,怎么办?我记得,祸招是个上古神。”
“敕神印神君亲自去镇压了。”
“不过,依着祸招的能力,只怕不容易。”
“那是敕神印神君,什么都做得到。”
她担心了起来,天河附近有一枚镜子,能看见底下的事,她从不合群,这一次,却挤过去看。
她在镜子里看见那个五爪金龙。
只有他,只有他有那么煊赫的神气,和那么英武的神态。
五爪金龙缠住祸招时,她高兴,五爪金龙身上的鳞片被祸招吞噬的时候,她心疼。
终于,祸招被五爪金龙压在了底下,她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众神欢呼,只有她担心了起来,五爪金龙真的受伤了。
不用说,那个祸招的反叛,怕跟无祁有关系。
到了那个时候,她又在天河边看见了敕神印神君。
敕神印神君斜倚在汉水玉栏杆边,闭目养神。
身上一大片金麟被刮掉了。
这可怎么好?不管怎么样,不想让他有伤。
她靠近,用自己的鳞,给五爪金龙补鳞。
敕神印神君意外:“我的伤,会自己好。”
她开了口:“你护着三界,可是——谁护着你?”
敕神印神君似乎愣了一瞬——他好像,从来没听过这种话。
没人教给她这么做,可她情不自禁。
那句话,不是假话——他有伤,她的心会更疼。
这种疼,伴随着恐惧。
自己,真的要对他动手?
敕神印跟她日久生情,对她无微不至。
尤其那一次,他在天河边,用牧龙鞭惩戒其他龙族,她在旁边相陪,那个牧龙鞭,不经意的扫到了自己一下,他就舍得给自己那个能抵抗牧龙鞭的玉环。
那是龙母给他唯一的纪念。
她心里一动,她知道,敕神印神君全心全意,想护自己周全。
她是越来越幸福,也越来越恐惧。
无祁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你做的很好,离着真龙骨不远了。”
也就是说,离着她的自由也不远了。
可她越来越不想伤敕神印。
她想从无祁手里逃出去。
“我动不了这个手。”
无祁依然不意外。
下一瞬,潇湘的身体,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