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刽子手拖扯着王翠翘的胳膊肘子往断头台上走去,任王翠翘如何挣扎,她的胳膊始终无法摆脱刽子手的双手。
王翠翘作为一位柔筋脆骨的女子,体能方面远不及男人,何况,她早年便开始学习昆曲,唱腔婉转悠扬、余音袅袅,同时精通琵琶弹奏之术,其指法娴熟,弦声清脆悦耳,令人陶醉其中。从王翠翘所学习的技能来看,是一位典型的倡家出身的卖艺女子,故而不像大都农家妇人一样整日耕耘劳作,有着强壮的身体和力量支撑。随后,王翠翘百般无赖之下,露出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皓齿,像老鼠偷油般倏然扑向这名刽子手的手腕处,狠狠地咬下去,痛得刽子手嘶嘶嗷嗷,怪声不断,立即缩回了手臂。他看到自己的手腕处被王翠翘咬出得一道道凹陷鲜红的牙齿印,一股刺痛还有阵阵灼热感纷纷地从自己的皮肤中接踵而出,接着另一只手不停揉搓着,以消除这股疼痛麻痹的感觉。
与此同时,王翠翘丝毫不顾及这名刽子手的感受,她弯下腰来,不断地吞吐着舌头,清理清理自己口中的赃物,满脸嫌弃的样子。这名刽子手看到这一幕后,愤怒不已,手指指点点,觉得她实在是有些过分,心里莫名抱怨王翠翘简直有损大家闺秀的儒雅风范气质,是一个比较蛮横的女子,于是他拍掸着袖子,走到王翠翘的面前,双眸凛冽地望着她,可似乎看到娇柔似水、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罢了。
刽子手对王翠翘的真实想法感到越来越困惑。她的行为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纯属偶然?对于刽子手来说,这已经不再是关键问题了。
王翠翘注意到眼前的情况,她挺直了原本弯曲的腰身,眼神略带斜视地快速瞥了一眼这名刽子手。当她发现他没有什么异常后,心中悬着的紧张情绪才逐渐放松下来。然而,这一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刽子手的眼睛,他立刻察觉到了王翠翘刚才的偷瞄,于是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走到她面前,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怎么?你是不是心疼哥哥我了?”
王翠翘听了刽子手的话,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轻声说道:“官人莫要打趣奴家,奴家只是……只是有些担心。”
刽子手哈哈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担心我?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担心我?”
“奴家担心刚才的那一咬,是否咬疼了官人呢?!”
“你说呢?”刽子手蹙了蹙眉头道。
王翠翘一本正经说道:“奴家觉得刚才的一咬让官人顿时幡然醒悟,将那些龌蹉不堪的想法统统抛出脑后。希望官人能带些正常思维去看待问题,解决问题,这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啊……”
这位刽子手听完,想捋起袖子,狠狠扇王翠翘一巴掌。可是现在的场合不允许啊,还有众多群众在旁,如果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难免会惊到周围之人,更会惊到断头台上的赵文华的关注。他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颌儿,能这般说话,说明此女子不简单。
“你说得不错,本官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从来没有哪位在爷的面前说些如此有哲理的话了,而你则是第一个。说到底啊,本官很佩服你,即便你是女儿身,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说明家庭背景十分的强大。说实话,你是哪族的大家闺秀,竟懂得如此多的哲理?”这名刽子手听到王翠翘刚说的这话也不无道理可言,若是朝廷中的官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欺压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民女,则会受到大明律法的制裁。何况,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能擅自主观臆断,这样下去会使自己跌进深渊之中无法挣脱其枷锁,失去领导前行的正确方向。
“奴家原籍是山东临淄人,幼年随假母同至江南,被卖入倡家为歌伎,教奴家吹箫唱曲,长弹胡琵琶,至于奴家姓氏名谁,奴家忘了……”王翠翘坦诚了前一半,至于后一半她将话噎了下去,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