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廨署处。
一缕秋光透过薄雾,洒在廨署的飞檐翘角上。廨署的训练台,集满了好几排的戚家军,他们身穿战铠,手执枪戟,共同做着枪戟平肩往前刺的动作,他们每个人的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嘿哈”。
相较于在上海松江府训练来说,明显在京城训练更有效果。或许是因为京城等级森严,皇威浩荡,这些新军不敢随意没有戒律地偷懒、放肆,如若不听劝告的话,轻则全队坐牢以及罚一定的数额军饷,重则斩首或革除戚家军军衔,通过募兵的方式招来的新兵若是知道有这般军规,恐怕也很难以接受这个结果。虽说戚家军纪律苛刻,但剿灭倭寇可有高额的军赏和战场收获,譬如小队杀死一个倭寇,赏银三十两,且奖金按岗位发放,确保一线士兵获得更多奖励;士兵可平分战场上的“财宝金银布帛器械”,这一收入虽不确定,但也是一笔可观的额外福利。?
今晨,戚继光、楚子煜、陆雍鸣站在军台上,高昂着脖颈,凝视着台下一排排的戚家军,他们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们居然没想到这些士兵比在上海松江府军衙内更加卖力地去做,不由得让楚子煜眼前一亮,说道:“戚大哥,你这是给这些士兵下了什么猛药了?他们怎么比平时更加地卖力训练啊?!一时半会儿想不透彻……”
戚继光扭过头来,望向楚子煜,道:“呵呵呵,楚老弟啊,为兄不知说你什么事儿好,你一向机灵得要命,现在怎么想不到其缘由呢?”
戚继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温和而深邃地望向楚子煜,轻声道:“楚老弟啊,你向来机智过人,今日怎地也犯起了迷糊?你可知,这世间并无什么猛药能令人心甘情愿地赴汤蹈火。他们之所以如此卖力,一来是京城之中皇威浩荡,令人心生敬畏;二来,则是因为他们深知,如今的我,已非昔日可比。我戚继光,誓要以身作则,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共赴国难。这份决心与信念,自然能激发他们的斗志,让他们甘愿为家国天下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
楚子煜默不作声……
言毕,戚继光的语调陡然拔高,其声若古钟轰鸣,回荡在廨署的每一个角落,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戚家军的儿郎们!尔等乃我大明之脊梁,家园之守护者!此刻,我尔等在这片热土上挥汗如雨,苦练武艺,为的是有朝一日能跨上战马,驰骋于辽阔疆场,将那些胆敢侵扰我中华大地的倭寇,尽数驱逐出境,还天下以太平!尔等可有此等壮志豪情,可有此等必胜信念?”
“有——!”士兵们将手中的枪戟竖直于地,首颈高昂,齐声呼喊,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际的云朵都震散开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将来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身影。
戚继光缓缓走下高台,每一步都重若千钧,却又不失轻盈,他亲自操持一柄长枪,手腕轻转,枪尖便如同游龙出海,划破空气的宁静,留下一道道凌厉的轨迹。伴随着呼啸之声,那枪尖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发出阵阵震撼人心的呼啸,犹如天龙吟唱,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将士们心跳如鼓,热血沸腾,被戚继光那股无形的力量所感染,纷纷效仿其姿,整个训练场上顿时枪戟交鸣,气势磅礴。
戚继光一边演练戚家军的枪法给这些将士观摩,一边高声教导道:“你们仔细研学一番,对你们的枪法和身法大有裨益,听到了没有啊?”
随后,戚家军的这些将士笔直而立,仔细听戚继光所说的话。
从队伍中走出来一名兵,分析道:“听明白了,末将仇虎深知戚将军的这套枪法的精髓在于‘力贯枪尖,意随心动,身法灵活,攻防一体’。戚将军的枪法,不仅注重力量的凝聚与爆发,更强调心意与动作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