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杀的,城是我屠的,血都粘在衣衫上未干透,您觉得呢?”她萧然泪下,阂眸待死“我认罪,今日,但求一死!”
无尽的悲凉将她最后一丝生念压垮,她本想再去见一面江晟,可如今已无颜再见,唯有以死洗刷滔天罪责,去弥补自己对江晟的愧歉。
鹤山袖中青筋暴起的手,已经缓缓抬起,小七见他要起杀心,急到喊破了音,甚至要出力反抗,可鹤山却并未对黛长安下死手,只是抬掌打在她脖颈处让她昏迷了过去。
他本有权利处置守卫者,但天帝特意交代过,黛长安和江晟之事由他一人负责,其余任何人不得插手,包括鹤山在内,所以他不敢违令。
但方才,黛长安之言,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的心思,鹤山只是不想再让她清醒的犯错,不想让她再试图利用魔心越狱。
小七见长安姐姐只是昏迷,大惊之后无力的瘫软在地。
出牢狱时,鹤山狠狠的瞪了它一眼,手中聚起的一团神力终究是压了下去,他倒觉得这锦鲤倒是个忠心护主的,或许留它在此,并不是坏事,便自己离开了。
此时。
在锦韫殿的江亦安一张脸阴云密布,秋芯冉正在拼尽全力替江晟连接全身断裂的筋脉和被黛长安刺到千疮百孔的心,羽川则是守在他二人身旁,心情沉重到好似一脚踏入无底深渊,是失足,彷徨,和无休止的自责。
事态一直持续到第七日,秋芯冉已经为了江晟灵力耗尽,虽然将他全身筋脉和外伤修复,却无法将地命铃打散的残魂聚起,于是几人不得不一同前往天山。
直到第十七日,依旧未有进展。
江亦安便将体内的护神丹取出渡向江晟,如此才将他的残魂护住。
之后,再利用结魄灯,将被打散的魂魄收回。
第十九日,江晟才终于醒来。
迷迷糊糊中睁眼,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千年万年,殿内火烛摇曳,殿外大雪纷飞,江亦安见他终于醒来,心疼的上前便一把将他拥入了怀里。
“还疼吗?”他嗓音无限疲惫沙哑,一开口,眼中晃过的全是江晟当日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他浑身上下被砍的血肉模糊,那道道剑痕深入骨髓,尤是当年,自己被天神万剑共诛,都不及江晟当日一半惨烈。
秋芯冉面色惨白,不过见到江晟醒来,也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兄长,我没事!”江晟强壮镇定的涩然一笑,可笑容却是那般落寞“兄长,小长安呢?她现在可还好?”急切的再开口问起黛长安的下落时。
江亦安心里的火已经不由分说的翻了起来,一把推开了他,厉声道“怎么?还在惦记她,是觉得她砍你砍的还不够吗?”怨怼颇深的言语无限薄凉。
江晟摇头反驳“兄长你误会了,小长安是因为体内魔心发作才会如此,她不是故意…”
“你闭嘴,江晟我告诉你,既然断了就断彻底,从今日起,我不允许你再和她有任何的来往,你听到了吗?”江亦安的语气像刀子一样锐利。
江晟只觉得心头像是被重物狠狠撞击,撕裂的痛牵起鼻中的酸楚,让眼中一片雾气缭绕,他的目光看向秋芯冉,秋芯冉避开了,看向羽川,羽川更是将眼神落向了窗外,江晟觉得自己将一切都搞砸了,他只是想断开和黛长安的联系,只是为了让她恨自己,为了让她在知道狐族的真相后,能决然的杀了自己,却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如今连兄长都开始排斥她,那这三界还会有谁接纳她,他真觉得,自己亲手将黛长安送入了地狱!
“兄长你听我解释,她真的不是…”江晟还要解释,可在一开口,江亦安逼迫他道“我不管她是有意无意,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二人恩断义绝,不许再有任何的来往,否则,我就亲手替你处理此事!”他语气决绝到不容一丝一毫的